“公式相声” 闻道

相声，作为中国传统曲艺，一直为广大老百姓所喜爱，也一直是各类电视综艺节目提高收视率的保留节目。如每年的央视春晚，相声都会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在笔者的记忆中，上世纪八十年代，相声风靡一时，一度达到巅峰。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相声的市场也日渐萎缩。一方面有其他曲艺和娱乐形式的冲击；另一方面，也有相声自身的问题，或者是演员原因，或者是作品原因，随着老一代相声演员的相继去世，相声也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红火。

如今，相声也像其他艺术样式，回复地到了常态，如果不是近日一则“公式相声”的消息，笔者也许并不会关注到相声。近期，东方卫视播出了一档类似“中国好声音”的相声界选秀综艺节目《相声有新人》。节目中，毕业于上海交大的李宏烨博士夫妻，号称用工程学的有限元理论分析了相声，创造出“公式相声”，在节目中怒怼传统相声只会滥用老梗和网络段子，自己却未能在现场顺利过关。由于节目中李宏烨不仅怒开“点评模式”，在其他选手表演传统相声技艺时就炮轰其“一次笑声都没有也能过”，而且现场表演时频频自夸，在未能过关后又撂话“走着瞧”，其过于自负的表现在节目播出后引发了广泛争议。

所谓“公式相声”，根据李宏烨本人的介绍，是他将工程学中的有限元理论所有的公式类比到相声上，做出一套“相声公式”，并创建“行话”命名“单元”、“效果系数”等等。在这一公式中，观众笑多长时间等于“效果质量系数”乘以“效果”，而“效果”与“质量系数”也要通过两个计算公式算出。据说，他借用这个理论已经创作出了上百个相声作品，并且经由上海交通大学相声协会多年的表演得到过验证，“现场表演笑果很好，证明了我们的理论是能让观众笑的。”他表示，即便是节目现场录制已到深夜，观众都很疲累，自己的博士梗笑话也赢得了现场观众的笑声。

说实话，笔者听李宏烨博士的“公式相声”，感觉就如同两个路人简单的交流，或者两个并不说相声的人非要在台上说相声，生硬，乏味。如果仅仅凭借对话就能达到相声的效果，这相声是不是也太简单了。其实，说好相声，从文本到表演都需要一个训练的基础，李宏烨博士的“公式相声”在舞台上的表演还是太稚嫩了。对于“公式相声”，该节目的总导演施嘉宁 表示，“我其实很理解他，他本质上希望相声这个行业的创作力更丰富点，有新的段子、创意放进去。但是，‘继承传统、活在当下\’这八个字，哪一个都缺一不可。目前他可能只重视了后半句。”由此，“公式相声”更像是一次炒作，是提升收视率而耍的一个小把戏。

当然，也有人认为，不要对“公式化”相声一棒子打死。博士夫妇的演出尽管不那么“专业”，但他们爱好加上“博士”式的钻研精神，拿出个“公式”，在没有仔细研究之前，人们不可率然“以人废言”，妄下结论。并认为，在文化工业时代，很多艺术的商业化过程，都存在着套路与公式。如，最典型的莫过于电影的好莱坞模式，在人物形象、价值观、片头高潮的设置等方面，都存在着类型与模式，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长盛不衰。即便在更为复杂的文学创作领域，近年来兴起的创意写作学，也颇为一些人提供了流水化写作的套路和“公式”。因此，博士创作相声公式，从商业化的角度看，也无可厚非——事实上，他们已经以此成功获得了初步的融资。

或许是吧。但应当看到，相声作为一门艺术，存在着自身约定俗成的规范与基本元素，那就是说学逗唱等基本功，它们是艺术审美属性的基础。离开了这一基础，相声难免堕入求奇求怪的“魔道”。就如当今的一些所谓“书法大师”，放弃用笔、结构与章法等，胡涂乱抹，成为人们的笑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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