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李健来到大众商业市场

▲李健在《我是歌手》舞台

□金喆

《我是歌手》自然每一季度都会有刻意的角色设定，第一季有黄绮珊一炮而红后，第二季很明显设置了同样圈内著名好唱功的罗琦，等她上位，谁知道90后巨肺萌妹子邓紫棋杀出条血路，成为真正既得利益者。终于到了这第三季，原本被寄予厚望的黄丽玲平平无奇，一上来就淘汰掉明显讨好精英观众群的陈洁仪引起了惊涛骇浪，韩红、孙楠的发挥完全在人们想象之中，重回湖南卫视的超女唱将张靓颖、谭维维只是添了一把火。只有李健，完成了从小众走向大众的过程。

在京城文化圈内，李健一直是个传说。传说那群京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们，都是他的脑残粉，中坚分子就是王菲和那英。后来王菲复出站在春晚舞台上唱李健的《传奇》，算是侧面证实了这个说法。2010年的春节之后，可以明显看到李健的日程表变得紧张起来。

大众爱讨论王菲，王菲喜欢的，大众会看两眼，然而这周折传播中，大众变成了小众。即便李健自己也登上春晚舞台和甄嬛娘娘孙俪合唱《风吹麦浪》，他仍旧被纳入小众范畴。

而《我是歌手》之后，李健一下子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当然忙不迭地说，到底是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毕业的高材生，举手投足间就是有气质。挑剔的精英阶级说，他是这伧俗的节目中唯一的清流。各类人都爱上了他，因为作为理工科男，李健的穿着有品位。即便是普罗大众，也能够从挖掘李健妻子的微博中得到乐趣，想着到底娱乐圈里竟然还有这样诗情画意的夫妻，杨过和小龙女若能演到中年，恐怕无非也就是这样的光景。每个人都找到了爱李健的原因。而面向大众的李健，仍然不会成为绝对大众的李健。

即便站在《我是歌手》这样的舞台上，李健仍旧自带圣光，用他的旧唱片名来形容，叫“音乐傲骨”。有人选择歌曲是为了比赛效果，有人选择歌曲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舞台魅力，多少是从实用价值出发，只有李健选择歌曲，似乎就是因为他喜欢。从《贝尔加湖畔》到《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到《当你老了》到《尘缘》到《月光》再到《陀螺》。幸好这节目已经走向尾声，不然他大概会把各国民谣逐一唱遍之后，再溜一轮儿混过格林威治唱过伍德斯托克的伟大名字。时代变了，什么样的好嗓子我们没听过？拼肺活量、唱起歌来吼得脸红脖子粗才能博得掌声的日子，在李健这里翻篇了。这大约也正是李健的实用主义，他的选曲或许生僻，但绝对适合他自己。

或许有人要问，为什么不是同样会唱《心动》《左右手》《Nothing compares toyou》的陈洁仪？很明显，即便再多给陈洁仪一片舞台，她也不可能像李健走得那么远。

李健给了人们想象力。他的选曲，让我们想起了他是70后，传说中70后是仍有理想的族群。他的舞台风格，让我们想起了他当年出道时在一个名叫“水木年华”的组合中，唱校园民谣，其中广为流传的一首这样唱“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岁月无情的变迁”。他的言行举止，让我们相信在如今富足的中国，真的养起了一代中产阶级。李健的家中整整齐齐堆满了唱片和书，他听的唱片是LeonardCohen、The Beatles、Freshlyground、MichaelBuble、Fabio Zanon，看的书是博尔赫斯、茨威格、劳伦斯·布洛克、乔治·奥威尔，最后他拿出来的是Leonard Cohen的传记《我是你的男人》。倒没有一般知识分子令人厌恶的掉书袋感觉，即便是饱览群书、听遍流行音乐史，也必须说李健好格调。

“格调”，就是李健的标签，就如同买皮草要去Fendi、买旅行箱要买LV、买手袋要买Hermes一样。李健是奢侈品，而不是大众消费，即便很多奢侈品家喻户晓。李健有足够的条件撑起格调来。李健可以成为男神，而同样清华毕业跟他“水木年华”一起走过来的卢庚戌给再多机会也不会成为男神，用网络段子手的话精简回答“看脸”。接下来大约会有一群讲究穿西装要扣袖口的男中青年去KTV唱李健，因为李健大约会成为KTV里曲目超过10首的最显得有品位的男歌手。

也并不难想象李健接下来的定位，他的百度百科里写他是歌手、创作人，他的歌迷说他是诗人，然而这毕竟不是60年代的格林威治，没有大时代背景，李健不可能成为BobDylan那样跨时代型的人物。事实上，现如今华语歌坛凋零到，算起来上一位谈得上是个人物，要数已经成为80后怀旧必提及的周杰伦了。而李健却会成为标签型的人物，在某个圈子里，他是大明星，是可以拿来说了又说写了又写的人物，但在大众认知范围内，他还是个小众歌手。每个喜欢李健的人大约都觉得自己的喜好是小众的，带着私密性的，他们不会跟你说《传奇》，不会说《风吹麦浪》，甚至不会说任何一首《我是歌手》的参赛歌曲，他们会尽可能挖掘出李健过去的冷门创作来，支撑起自己喜好的独特性。就像KTV里热门歌手排行王菲在前三名，而她的歌迷会告诉你自己喜欢的是《浮躁》和《十万个为什么》时的王菲。天后的商业化之路，就是李健前进的方向。更近似一点其实是香港的黄耀明，喜欢黄耀明或达明一派的人谁会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大众歌手？可是但凡留心听粤语歌的谁又不会唱“丝丝点点计算，偏偏相差太远”。黄耀明和达明一派可是在万人红磡体育馆开过演唱会的，你又不能不说喜欢他的群族聚在一起，其实已经是大众。相信不消多久，李健至少也能去工体开演唱会了，甚至全国巡回都近在咫尺。

最后的最后，千万不要忘记了，《我是歌手》是一档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

（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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