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风光 一路牧歌

□刘武洋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酷暑盛夏，来自家乡资阳市的作协主席唐俊高一行到伊犁采风，而我作为在伊犁的资阳人，有幸做了一回义务的导游和翻译，心中的喜悦与兴奋难以言表，一开口便高歌唱起《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

不到新疆，不知道祖国有多大；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美；不到草原，不知道伊犁有多爽。清晨，我们向天山深处的喀拉峻大草原进发，随行的还有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文联和特克斯县作协的朋友，一路声势浩大。抵达景区门口，因为我们有“作家”这块“金字招牌”，而被景区工作人员奉为贵宾，享受免票待遇，工作人员引领我们从贵宾通道进入，登上观光游览车。车载视频播放着喀拉峻的宣传片，背景音乐是冬不拉伴奏的哈萨克族民歌《阿肯》，音乐婉转而悠扬。

进入景区后，游览车不疾不徐地在盘山公路上前行，唐先生几次举起他的“大炮筒”抓拍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雄鹰，可能因角度问题未能成功。当拐过最后一个高大的山头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我们瞬间扑入了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的怀抱。草原就像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肆意张扬地铺向了远处的每一片原野、每一条沟谷和每一道山冈。镶嵌在这浩瀚绿色上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恣意而欢畅地跳动着。放眼远眺，连绵起伏的天山山顶上依然白雪皑皑，宛如一顶顶哈萨克族的毡帽；略近些的山上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仿佛披了一层黛绿色外衣；蜿蜒的公路向远方的天际延伸着……这是一种博大辽阔的美。

喀拉峻大草原，哈萨克语意为黑色的莽原，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乌孙王国的夏都，现被联合国列为世界自然文化遗产名录，因其海拔达3600米之高，而被称之为“空中草甸”，是摄影家的天堂。电影《鲜花》和《一路红尘》及电视连续剧《解忧公主》都是在这里拍摄的。我曾经与《一路红尘》剧组因有业务往来而多次来到这里，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此次陪同家乡来客，那心情愉悦而温馨。这里的天是湛蓝的，云是洁白的，风是清香的，花是璀璨的，歌声是嘹亮的，一切都是美丽的。

游览车在鲜花台景点停了下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人头攒动。一个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哈萨克族巴郎(男孩)和克孜(女孩)，抱着小山羊向游客“兜售”。我用哈萨克语询问，才知道他们为游客提供“合影”，或是与山羊“合影”，都要收取5元钱的服务费。

“两只山羊它爬山着呢，两个姑娘她招手着呢……”同行的小陈作家正在忘情地高歌。说句真心话，小陈老师跑了调的歌声，我不敢恭维，但从她那手舞足蹈的样子，看得出她真的陶醉了。

顺着人流，我们沿着木栈道拾级而上，一直到著名景点猎鹰台。游客们三五成群，在草原上或拍照、或游戏、或奔跑歌唱……游人们宛如点缀在草原上的一朵朵鲜花。忽然头顶飘来一团白云，与眼前的景致形成光差，唐先生眼疾手快地抓拍起来，啧啧称赞“这个效果好”。我们的两名青年作家干脆在草坪上不停地翻滚，气喘吁吁地吼唱：“清晨我挥动白云的翅膀，夜晚我匍匐在你的天堂……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我们随便钻进一家牧家乐毡房，感受草原生活。牧家乐的主人是一名回乡创业的大学生哈萨克族姑娘，名叫阿依丁娜。丁娜得知我们是作家采风团，异常高兴，免费为我们演唱起新疆民歌《达阪城的姑娘》。她说她要把内地来的作家的风采用手机录下来保留下来，还要把草原的美丽展现给世界。她似乎兴致未尽，又跳起了新疆舞蹈和拉丁舞。年逾七旬的本土作家丁昌明先生是《大美喀拉峻》一书的作者，他兴致勃勃地用左手端起奶茶，用右手打着节拍，用汉语和哈语演唱着他创作的歌曲《喀拉峻之歌》。五音不全的我也不甘寂寞，即兴演唱道：“美丽的草原啊，请让我把灵魂留下来，让躯体独自离去……”

牧家乐主人把手抓羊肉、马奶酒、卡瓦斯(自酿的土啤酒)和馕摆满整个炕头。喝酒和唱歌是哈萨克族人的一对翅膀，他们一人能喝下十公斤卡瓦斯，因为草原上的风能解酒。

离开喀拉峻大草原回城的途中，唐先生突然建议去天山深处的汉族部落阿特恰比斯村看看。“阿特恰比斯”为哈萨克语，意思是“赛马场”。这是全新疆最大的一个汉族村庄，并且百分之九十的村民是四川人，所以又有“小四川”之称。它还被当地人称之为“状元村”，村学校开办有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每年考上大学的人数居特克斯县之首。别说在边疆村庄，这就是在内地也是罕见的。

爬山涉水抵达阿特恰比斯村时，我们已经疲惫不堪。但唐先生仍旧兴致勃勃，访农家、拍照片，乐此不疲。村里的洋缸子(已婚妇女)们听说家乡客人来了，一窝蜂地把唐先生围着，反而采访起唐先生“是哪个凼的人哟”，她们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让唐先生拍照。她们合唱起了新疆民歌“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戈壁沙滩变良田，积雪溶化灌农庄……”她们的歌声被自己的哈哈大笑声打断，那种老乡见老乡的喜人场面煞是热烈。

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开始轻抚宁静的村庄，湛蓝清澈的天空仿佛又与这绿色的世界融合在一起，落日的余晖把热闹的村庄染成了金黄色。特克斯河此刻俨然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金色飘带，潺潺的流水反射出的光带变成了神奇的五颜六色，真可谓“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现”。我们被这动人心魄的美震撼了，忘我地享受着大自然丰盈的馈赠，虔诚地倾听着辽阔草原与古老村庄的诉说，让自己的思想在这回归自然的世界里漫游，寻觅着那最初的与自己本性相融的平静与安宁……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翌日清晨，我们挥手道别，相约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时，再来感受草原上的冰雪世界。我在心中默默祝福着，目送家乡的客人们继续一路欢欣、一路高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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