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岳古称普州,蔚起人文,杜甫、贾岛、苏轼等均为之敲诗写韵。特别是宋代,安岳人文赫奕,人才渊薮,仅端拱丙戌至宝祐丙辰的约270年间,进士便达200余人,构成了丰富多彩的进士文化。故史籍中有“媲美东鲁”和“东普西眉”之说,即将安岳与出了孔夫子的山东和以“三苏”(苏洵、苏轼、苏辙)为代表的古眉州(今眉山)相提并论。
在宋代安岳籍文化名人中,刘仪凤无疑翘楚。他集诗人、书法家、藏书家于一体,《宋史》《中国历史著名人物》《四川通志》等对他有传记或著录。他还鲜活在陆游《老学庵笔记》中:藏书之怪,千年一遇;抄书之癖,千年一绝;载书而归(分三船,以备失坏),千古一谈;筑阁藏书,书香一方。20世纪20年代,陈离以其号“静珊”命名捐赠“静珊图书馆”,书香校园,砥砺莘莘学子。由此以为,书乃安岳文运昌隆的种子,书是安岳文脉流淌的江河!
1975年春,我由重庆上山下乡至安岳。这里的山山水水给我以滋养,这里的万千佛像给我心灵以震撼,这里的人们给我以艺术创作空间。这里,成为我生命的驿站、人生的第二故乡,亦是我的梦绕之地。
1988年,我由安岳调内江工作。行前,文化馆白中培先生诗书两赠,说我是“真的走了,但真的没走;走了要回来。”北京的杨挺老师在信中说“相信你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这块故土。”正是这种情怀依恋的集合,我想我是真正意义的“回来”了,诚如诗人所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而我的“来”,是捧着一颗心,还有心向往之的“那一片云彩”,即以先贤高山是仰,为安岳无偿捐赠一个文献特藏馆,以为书香安岳尽一份绵薄之力。
而今我的“回来”,送来了价值数十万元、重约3.5吨的3400余册书。这些书,有的系我40年前所购藏;这些书,有我著述及主编的数十种出版物,有古籍再造本、地方志书、年鉴、地情文献(包括台湾的)、石刻及艺术类专辑,有海内外学人所赠签名本(约300册,数量相当于成都市图书馆目前所藏签名本书总和);这些书,有日文、英文、韩文、俄文等版本;这些书,有的是我从美国、日本、中国港台地区带回来的,不乏“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之感。作为一介书生,捐书乃大舍,既是情怀、经济、视野(淘书具有的眼光)的结果,又是体力考验的结果(若干书由四面八方“驮”回来,甚至随我辗转多地)。但愿这些自以为不乏“柠檬清香”的图书,能给读者心脾一种特别的感受。
除捐赠图书,我还无偿捐赠了所收藏的有关安岳石刻和人文(贾岛、陈抟)等的42幅书画作品、两件微刻作品、18封信札,以及所著《中国佛教与安岳石刻艺术》手稿和刘心武序书手稿与有关安岳的若干地情资料(包括知青史料),以助力安岳地情文化中心建设,让地情文化之花绽放美丽。
屈指算来,这些捐赠物品的数量和内容,可供一个小型图书馆、美术馆、地情馆的展示。这些物品,其整体规模和内容的多样性及地域特色,构成了安岳地情文化的一抹亮色,甚至弥补了某些空白,具有特定的文化价值,一定意义上表达了我的文化理想。希冀这些物品,能为博大精深的安岳地方文化增加一点厚度和宽度,具有“一花引来百花开”的效应,以引起社会更为广泛的捐赠,使安岳的“诗和远方”魅力十足。
对于文化信息的分享,朋友圈有一句颇流行的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当这些物品捐赠后,我对这个“乐”的解读有了更深的体会。
是为心语,权作烟花三月的花束发送给朋友,让我们一起体验春的气息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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