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恩在雕刻紫竹观音工艺品。石永恩作品之一圆觉洞牌坊。□资阳观察李秋君
川报观察记者郭静雯
他是石头上的“造型师”,一方顽石,在他的一双巧手下,“摇身一变”成了紫竹观音、弥勒佛等,成为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艺术精品。
他就是石永恩,1947年生于安岳县东胜乡,师从安岳著名石刻艺人石金山,还曾跟随四川省展览馆毛主席头像雕塑班班长陈家云学习。他16岁起以“石匠”的身份,结下了与石头的不解之缘,如今72岁的他已是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安岳石刻”的代表性传承人。
安岳石刻始凿于南北朝时期,盛于唐、五代和北宋时期,10万余尊石刻造像遍布全县69个乡镇。2008年,安岳石刻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传代表性项目(传统美术类),这也是资阳唯一的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
“石刻的门槛虽不高,却大浪淘沙,当今的石刻名家罕有。这缘于年轻人不愿意学,觉得灰尘大、辛苦,且经济效益来得慢,最近几年从事石刻行业的人寥寥无几。”在石永恩看来,安岳石刻工艺艺术价值高、市场前景好,但和不少非遗项目一样,在时代的铁锤下传承遭遇到了瓶颈。
“得传下去!”这是石永恩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没人来学,自己的儿孙顶上。就这样,三代人固执地坚守着这项“独门绝活”。
迷恋安岳石刻“古多精美”他将石头玩出名堂获国家级荣誉
安岳是一个石刻大县,10万余尊石刻造像遍布69个乡镇,在我国石窟艺术中居于“上承石岗、龙门石窟,下启大足石刻”的重要地位。现存摩崖造像230处10万余尊,石刻经文40万字,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9处。“古多精美”的安岳石刻,成就了安岳“中国民间艺术(石刻)之乡”的美誉。
安岳民间石刻工艺是中国石刻雕塑的缩影。其工艺流程复杂,既有造像敦朴、线条粗犷的魏晋风骨,又有体态丰腴、雍容华贵的唐代形象;既有宋代的工细华美,又有五代的小巧玲珑;既有佛教故事,又有儒道思想。具有较高的文物、美学价值,难以为现代技术所替代,是一份极其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唐宋时期,安岳石刻工艺水平精湛,一批有创意的石刻匠人汇聚安岳,决心在此干出一番大事业。一块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经过他们的精细雕琢,慢慢长出五官,并穿上了华美的衣裳,化身为一尊尊精美的佛像。
据石永恩介绍,就连大足石刻中也不乏有安岳石刻工匠的作品。据《大足石刻铭文录》记载,一批来自北方地区和毗邻州县前期石窟重点建设地区的石刻高手的姓氏,至今尚可见。宋代的29名镌匠中,有17名文姓镌匠,来自安岳的他们均镌署普州、东普或“岳阳处士”。
“16岁那年,我还是个石匠。在一次打石头时,我发现安岳石刻不简单,那些摩崖造像相当精美,就迷上了。心想古人能在石头上刻出精美的佛像,我何不也试试。”于是,每天空闲时,他就模仿造像的形态和神态,拿着锤子、雕刻刀等工具,在家门口石头上敲敲打打。
1992年,石永恩倡导成立安岳石刻艺术总公司,后承担起安岳圆觉洞紫竹观音和卧佛造像的雕塑任务。此后,他带领安岳石刻工艺团队,还雕刻了黄龙溪大佛寺16米高的汉白玉佛、蜀南竹海长18米的卧佛造像,内江圣水寺、成都文殊院、遵义石牛寺等地均有他的石刻作品。“小的作品不算,大件的至少几十处。”石永恩说。
2018年5月,石永恩成为安岳石刻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的代表性传承人。
担心后继无人祖孙三代薪火传非遗
4月24日下午15时,安岳县城浸在阳光里,明晃晃的光线穿过透明塑料篷布,斜斜地洒进石永恩的石刻艺术工作室,投射在雕刻的紫竹观音工艺半成品上。石永恩正在一旁指导其二儿子石光浩完成石刻工艺品制作。确实,自石永恩从事石刻行业后,曾带过近30名徒弟,但一大部分人学到中途就放弃了,选择改行。
“之所以这么多人半途而废,归根结底还是不愿意学。他们都认为学这个倒不如找点现钱,当徒弟最多100元一天,做得不合格还得返工,干活时灰尘又大。学习5年至6年才能达到基本入门水平,确实要耐得住性子才行。”石光浩告诉记者。
手艺要守!为了让安岳石刻工艺得到传承,石永恩将技术传授给儿子,其孙子也一直跟着他学。近几年,安岳石刻工艺主要靠石永恩祖孙三代及兄弟等人传承。
“也许是父亲的艺术造诣以及坚韧的品格深深影响着我们,让我们在埋头雕刻的时光里,忘却了纷繁的俗世,凝神观照,澄净心灵,也对这项石刻工艺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谈及30多年来能坚持传承石刻工艺的原因时,石光浩说道。
据了解,两三年前石永恩完成了两尊弥勒佛雕刻工艺品,此后他便把安岳石刻工艺交给了大儿子石光绪带头传承。“大儿子自14岁左右便一直跟着我学石刻,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放手让他去做了。”石永恩说罢,脸上显露出些许欣慰。如今,石光绪建厂,主要设计各种石雕,包括大型人物群雕、牌坊、深浅浮雕、石刻栏杆等,其作品已销往南充、重庆、山东、成都、遵义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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