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下的哀思

□蒋明飞

十年前的3月，父亲翻开一本发黄的书籍让我知道了香樟树的功用，既能治气痛、理痹、顺气、驱蚊，还治霍乱呕吐等。父亲告诉我，夏天蚊虫怕香樟树的气味，在香樟树下乘凉不会被虫叮咬。多年前的植树节，我和父亲在龙王水镇亲手种下百余棵香樟树，现在已成林，枝繁叶茂。一到夏季的夜里，附近的老人们就聚集到水镇树下面乘凉聊天。每次和他们打招呼，我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温情在滋生。后来我还在树下安放一些座椅以便其乘凉舒适些。我十分欣慰自己做了一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

夏夜里李大爷总是早早吃过晚饭到香樟树下乘凉。李大爷家住水镇附近，是市区一家水泥厂的老职工。老人搞过机修，扛过水泥包，看过大门。是前些年改制后几位少数没有被裁减的技术人员。水泥厂还有生产磷肥和硫酸产品，污染严重，大爷的身体自然受到了污染。五年前是市上加大环境整治力度，水泥厂因环保问题被勒令停产，李大爷拿着退休工资提前回家。李大爷的女儿远嫁他乡，有出息的儿子生活在沿海城市，春节也是极少时间和老人们聚在一起。前几年儿子说将母亲接去沿海城市生活，母亲说不愿离开生活几十年的乡土，更重要的是要陪着李大爷。

我清晰地记得刚退休的那年，李大爷用崭新的自行车兴高采烈地把老伴接到院子里的香樟树下来乘凉，走时扶老伴上车，有说有笑的，恩爱温馨令人羡慕。日子飞快过了两年后，车旧了，老人骑自行车有些吃力，后来卖了自行车改用三个轮子的老年车，老伴可以坐在上面后稳稳启动，但推老伴到香樟树下大爷也十分累了。又过了一年，李大爷换了老伴，再也不是他推着四轮车，是现在的老伴推着四轮车载着李大爷到香樟树下乘凉。到第四个年头，李大爷夫妇没有再推车，偶尔相互搀扶着到香樟树下乘凉，但看见李大爷的哮喘已经很凶，据说是因为污染生发的肺病治愈很难。到了夏末秋初，李大爷和老伴再没有来香樟树下乘凉。我不经意地问了问，大妹告诉我李大爷上一个月离开人世，老伴半月后也随他而去了，埋在距离爷爷奶奶不远的老自留地里。一丝酸楚袭上心头，这四年的情景浮现脑海，转过身去我禁不住眼泪盈盈。一对老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走得那样悄无声息，静无诉求。再在香樟树下停留时，我的心里存放着对一个与我不相干的老人的哀思。我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无常，更感叹环境吞噬生命的无情！

又到清明节，和往年一样我和老爸老妈都到爷爷奶奶的坟前祭奠。点燃香火时，我想到了香樟树下乘凉的那对恩爱老人，清明时节他的儿女回来么，儿女们是否到过坟前或是在远方焚烧纸钱寄托哀思？我信手点燃一炷香，朝着李大爷夫妇坟墓的方向鞠上三个躬，祈祷两位老人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快乐！

回家路过水镇，香樟树在春风中摇曳多姿，浓浓的香樟味如我的哀思散落在空气中无形无力。但愿这微不足道的哀思能触及老人的儿女们，还有那些对环境的管控者的灵魂，唤起他们对父辈的尊敬和对生命的尊重吧！

新闻推荐

金花乡：多形式提升群众识毒防毒能力

本报讯（记者黄馨月）近日，东坡区金花乡党委政府组织机关各部门及金花派出所，开展了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系列禁毒宣传活动，进一步提高群众识毒、防毒、拒毒能力。活动当天，金花乡党委政府相关负责人带领...

荣县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荣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