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食“豆”

连山俗话说，“每天吃顿豆，当吃一斤肉。”豆类，在四川人心目中，那是不可多得的营养食物。像什么“烂（碎）肉泡豇豆”、“干煸四季豆”、“子鸭黄焖峨眉豆”、“青椒混炒狗爪豆”、“猪蹄子炖雪山大（小）豆”、“粉蒸豌豆肥肠”、“凉拌胡豆”、“小肠鸡屎藤绿豆汤”、“清蒸豆豉鱼”、“水豆豉拌萝卜干”等等，这些品种繁多的豆类菜肴，都是四川人餐桌上少不了的特色家常菜。

煮食带壳的新鲜黄豆——俗称“毛豆米儿”，放点盐巴、生姜，边剥边吃。盛夏夜晚，街边夜啤酒摊卖的毛豆米儿，煮时还加点八角三奈，一股淡淡的清香四处散漫开来。邀约三五好友寻香而去，一边乘凉，一边品吃毛豆，喝点啤酒或烈酒、清茶碧潭飘雪等饮料，谈天说地，其乐无穷。

黄豆打豆浆，伴油条、馒头，是四川人的早餐绝配。去壳的鲜青豆，粉碎成豆浆，盛入杯碗中，微微的绿色在眼帘晃动，浅浅的清香在鼻子边萦绕，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豆腐乳、红豆腐、水豆豉，用来佐晚饭，特别是吃稀饭，才叫巴适。

四川人吃水豆腐也是花样百出。一般家庭都会做菜叶白水豆腐汤，就是水里面放几片生姜，水开后，将豆腐切块放入锅里，煮到透热，再下豌豆尖或其它菜叶子，烫熟即可起锅，上桌享用；口味重的，可打碟子，红油碟、麻辣碟自己掌控。小孩子最爱吃“熊掌豆腐”了，金黄酥香，外绵内嫩。“麻婆豆腐”是四川名菜，一般家庭主厨都会做，麻呼呼热辣辣，麻得适度，辣得诱人，最受女人们的钟爱。我曾到乐山五通桥“三八饭店”食过“蟹黄豆腐”，色泽面黄，内里玉白，入口细嫩粉滑，难怪是她们的金字招牌菜。

到当地品尝剑门豆腐宴席，令人陶醉。那菜品多达几十个，好多菜名从没见过，更不用说吃了。干豆腐、水豆腐、凉拌豆腐、油煎豆腐、熏豆腐、回锅肉炒豆腐、猪蹄炖豆腐、泥鳅烧豆腐、苦瓜攘豆腐等等不一而足。我吃过几次剑门豆腐宴，开始还很感兴趣，菜上到5、6样时，就眼动手不动，光听服务员报菜名，看花样，全没食欲，原因是吃腻了，满鼻子满嘴巴的筶水味。

退休后，和老伴长住自贡，有机会经常品尝富顺豆花饭。富顺县城李二哥荤豆花很有特色，乳白色的豆花上面，堆上炒得栗黄的碎肉颗颗，吃起来是细中有粗，滑中带绵，爽。一家富顺老板开的豆花饭店，物美价廉，三间铺面，天天爆满。一碗豆花、一碟蘸水，一碗沥米饭、一碗筶水，这是正儿八经的豆花饭标配，少一样都不算正宗富顺豆花饭。那豆花白净，又绵扎又水嫩，用筷子撬到碗里不散乱；蘸水碟盛满糍粑辣椒和特制的酱油，还有芝麻和香菜，看起来五彩缤纷，养眼；沥米饭颗粒分明，咀嚼起来有质感、不糊化，和豆花同吃，有差异性的口感。吃完饭还要来一碗筶水下肚，才是对豆花饭的尊重。白味豆花还有妙用，可以清热、祛火、治牙痛和便秘。这些年在盐都，富顺豆花饭每月吃一次，都有胃口。古人云“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像富顺人做豆花，细心做到极致，也能成为出色的工匠。

早年我曾作过一首打油诗，送给朋友们：“常吃豆花好处多，延年益寿强体魄。麻辣香锅增味蕾，蟹黄混炒亮视角。红糖拌花老人爱，蜂蜜并用顽童乐。寺庙素筵能健美，愿君满面保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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