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矿洞白骨之谜

◎“三打击一整治”专项行动系列报道之四十七

李兵

富顺县、泸县交界的龙贯山下一隐蔽煤矿洞中惊现人体白骨！泸县公安局快速反应，启动命案侦破机制，传统侦查破案手段与信息化技战法有机结合，综合应用多种侦破手段，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奋战，抓获犯罪嫌疑人唐某某、刘某某，破获天兴“4·3”白骨案。

煤矿洞中惊现白骨

4月正是川南栽秧播种时节。4月3日14时许，泸县天兴镇板栗村3社61岁的老人叶某查看自家秧田时，见废弃煤矿洞“石马门”下面的秧田快干了，回家扛着便携式抽水机准备进石马门洞内去抽水，他往里走了好几米，阴森森怪吓人的，在一条岔道口看见地上有一个公文包，捡起来看了一下又顺手丢在一边，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一堆东西被烧毁了好像是一个箱子横在路中间，过去看见箱子上没有封口，一根像人的骨头骇然伸出来，叶某顿时毛骨悚然，转身就往洞外跑。

心有余悸的叶某急忙对旁边挖土的魏某说：“好吓人，洞内有人骨头。”于是两人进洞确认，魏某在洞里捡了一根木棍，来到烧毁箱子处用木棍去挑上面的骨头，确定是人的颅骨，还看见牙齿等物，两人立即出洞，正好碰见路过的本村村民游某、曹某，并将发现白骨之事告诉他们，随后叶、曹和魏三人进洞去核实，游某害怕没有去，6时30分得到确认后游某当即打110报警，曹某打电话向村主任报告，10分钟后村主任急急忙忙赶到，听完介绍后约叶、曹两人进洞查看，然后一起在洞外等待公安人员。

DNA比对突出死者

“4·3白骨案”发生后，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高度重视。泸县公安局立即启动命案侦破工作机制，以副县长、公安局局长宋军为组长的专案组迅速成立。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董治南、泸县公安局时任副局长鄢书平多次组织召开专案分析会，参与案情分析，研究侦查措施。专案组充分利用多种手段，有序开展侦查工作：一是认真细致开展现场勘查，发现提取固定证据；二是综合应用DNA刑事科学技术，提取检材比对尸源；三是一旦查明尸源，即围绕死者生前社会交往及活动情况发现犯罪线索；四是依托相关系统和信息等现代科技手段开展侦破工作。专案组根据制定的侦查措施，分为几个工作小组，各司其职分头开展工作，每日碰头互交信息。

现场勘查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现场勘验对于刻画作案过程，确定死因，收集固定相关证据至关重要，并决定破案后是否能够成功起诉。为更好地收集细微证据，专案组初勘后，在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技术专家的指导下再次复勘，最后得出勘查结论：尸体呈白骨化状态，颅骨后方有疑似钝器击打痕迹，用几层包装物将尸体包裹后运至第二现场即抛尸现场，并焚烧尸体；死者自身难以形成，确定为他杀。

与此同时，调查走访群众和查找尸源工作全面铺开。根据现场的特殊地理位置，专案组分析死者和凶手应与这一特定的环境有密切关系，决定以板栗村三社为中心，向周围村落辐射呈地毯式开展分组走访工作，重点查找失踪人员。尸检工作与现勘工作同步进行，提取生物检材送检比对。4月11日，死者DNA检材比中张某某，男，生于1977年8月，富顺县东湖镇人。

凶手原是夫妻俩

死者尸源确定，解决了案侦工作的第一个重要问题。为全面掌握死者生前工作、生活状况、婚姻家庭情况、社会交往等情况，专案民警通过大量走访调查了解到，死者张某某系吸毒登记在册人员，其社会交往较为复杂，居无定所，经济窘迫，最后与家人联系时间是2014年6月21日。专案民警依托信息化手段和调查走访，发现死者张某某涉嫌富顺县2014年6月21日发生的一宗抢夺案，被富顺县公安局网上追逃，张某某外号“阿毛”，吸毒人员，社会上的杂皮，在当地很有名气。通过工作深度研判，泸县天兴镇板栗村3社唐某某和富顺县某小学教师刘某某两个关系人进入专案组视线。唐某某的老家就在废弃煤矿洞旁100多米的地方，长期在社会上游荡，吸毒人员，曾多次判刑，2014年6月唐某某与刘某某为夫妻关系。张某某也是吸毒人员，经济状况很差，富顺县2014年“6·21”抢夺案前后，两人多次联系，2014年6月25日后张某某没有任何通话数据。综合分析，唐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案发时间为2014年6月25日。

确定犯罪嫌疑人后，专案组立即利用技术手段对唐某某、刘某某实施监控。反侦查能力极强的刘某某发现泸州警车到学校调查她，随即与唐某某取得联系，并约定见面细谈。唐某某也通过第三者向同母异父的二哥叶某（尸骨发现者）打听公安机关调查情况。两人的可疑行为引起专案组高度重视。5月3日，在成功掌握两人的犯罪依据后，专案组立即收网，分别在富顺县富世镇广电小区一茶馆和刘某某任教学校抓获唐某某、刘某某，并找到运送尸体包裹到天兴的重要证人出租车司机舒某。同时，找到抢夺案的报案人小芳，经专案组民警多方调查和做小芳的工作，小芳承认为了引起派出所的重视，当时报案夸大了被抢夺的现金金额，除电脑、手机和项链等外，仅有现金100多元。

鉴于“4·3”白骨案案发时间长，两名犯罪嫌疑人均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审讯工作难度大的情况，专案组制定了针对性的审讯策略和方案。审讯中，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董治南、县公安局时任副局长鄢书平坐镇指挥，根据审讯情况随时调整审讯方法。经过数小时的较量，犯罪嫌疑人唐某某、刘某某如实供述了合谋杀害张某某的犯罪事实。

6月9日，涉嫌故意杀人的唐某某、刘某某被泸县公安局逮捕。

唐某某其人其事

唐某某是泸县天兴镇板栗村3社人，小名唐九，现年44岁。他小学读到五年级就到社会上游荡，大一些学做生意收购泥鳅黄鳝，后来伙同社会上的人员为放水公司充当打手，为其放水、收账，为寻求刺激还吸上了毒，在天兴镇和富顺县名气不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地痞、杂皮。

1994年元月，唐某某流窜至云南省昆明市伙同他人盗窃工地上的电焊机、居民家中的录像机和公民的自行车等10多次价值数万元，1994年8月被昆明市五华区法院以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2000年2月释放。2003年5月，唐某某窜到富顺县富世镇伙同他人用催眠药“三唑仑”“舒乐安定”粉末倒入啤酒杯内，欲将服务小姐李某麻醉后抢劫，因李某怀疑将啤酒倒掉抢劫未遂，2003年10月，富顺县法院以抢劫罪（未遂）判处其有期徒刑4年6个月，并处罚金1000元，2007年2月释放。2008年9月15日晚，唐某某伙同多人在富顺县富世镇吃夜宵时与邻桌梁某发生纠纷打架，致对方一人重伤，唐某某潜逃后被抓获，2009年11月，富顺县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其有期徒刑3年6个月。

2000年2月，唐某某被释放后到处流窜，认识了一名沈姓的女子，凭着死缠烂打与其建立了恋爱关系，不久同居非婚生下一男孩。沈姓女子逐渐认清了唐某某的本来面目，毅然离开了他。

刘某某是富顺县黄葛小学的一名数学老师，现年50岁，平时穿着比较讲究，喜欢独往独来，下班休息时不愿与大伙一起相处。刘某某的婚姻是不幸而复杂的，先后结过五次婚，唐某某曾经是她的第四任丈夫。由于唐某某的姐姐和刘某某都住在富顺县糖果厂宿舍，相互认识，当时刘某某正单身，通过唐的姐姐介绍他们就认识了，刘见唐看上去比较老实，于是没有多久他们便走到了一起。2013年他们结婚后，刘某某发现唐某某在吸毒，而且脾气很怪，经常要她拿钱来买毒品，不拿就发脾气打人。

唐某某为了吸毒经常偷她的钱，还威胁要“收拾她和女儿”，要她拿钱给他，如果不拿就打她，并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她拿钱。有时，还无中生有说她偷人，威胁要到学校去找领导。唐某某捏住她的软肋，刘某某非常害怕，有多次不幸婚姻的刘某某只好一味忍让满足他的无理要求。2014年5月7日，因不满唐某某带女人回家住，刘某某向富顺县公安局西湖派出所电话举报唐某某吸毒。

瘾君子为分赃杀人

2014年6月初的一天，唐某某突然问她：“小芳和王三妹哪个有钱？”刘某某说：“小芳有钱，她跑保险，平时身上最少也有上千元，背有电脑，还有项链。”刘某某知道，为了找钱吸毒唐某某又盯上这两人。唐某某要她看见小芳身上有钱的时候想办法约出来吃饭，他找人“弄”她的钱。为人师表的刘某某为了摆脱自己的困境，已经顾不上法律了，屈服于丈夫淫威。

一天，唐某某在街上碰见“阿毛”，说准备弄一个女人的钱，要他留个电话到时打电话联系。“阿毛”是富顺县人，脸上有刀疤，唐某某认识他好几年了，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几天后，唐某某将“阿毛”带回刘某某家，介绍给刘某某。

6月21日，唐某某知道小芳和刘某某从黄葛小学推销保险回到富顺县在滨江路喝茶，给刘某某打电话叫她谎称有朋友找她买保险，并约她一起吃饭。唐某某将“阿毛”介绍给小芳，四人饭后唐某某提出去唱歌，小芳说先喝茶谈保险的事，于是四人去喝茶，小芳给“阿毛”介绍保险，“阿毛”以没带钱为由未买保险。然后四人一起去KTV唱歌，唐某某他们准备伺机偷小芳的钱，又是唱歌又是喝酒，后来小芳喝得差不多了。“阿毛”送小芳回家的途中趁机抢走小芳的包包，小芳当即报了案。次日凌晨，唐某某在富顺县山水华庭小区边的一游戏室找到熟睡的“阿毛”，趁机搜到“阿毛”藏在口红里的白金项链等物，不料惊醒“阿毛”，于是唐某某骗他说“公安要来了”，拉起他就往外跑。“阿毛”说包包里并没有多少钱，他把包包藏起来了，怀疑是唐某某两口子悄悄摸了小芳的钱不按事先约定分给他。“阿毛”摸出匕首威胁唐某某，要刘某某过来说清楚。

小芳报案称被抢劫电脑、项链、手机及25000多元。派出所民警传唤刘某某到派出所接受调查，刘某某按照唐某某事前商量的对民警撒谎说“阿毛”是她的微信朋友而侥幸过了关。“阿毛”回到老家泸县与富顺县交界的龙贯山躲几天，住在同母异父的叶二哥家，第二天上午刘某某回富顺县上课，唐某某和“阿毛”住在叶家，“阿毛”对唐某某纠缠不休，怪唐某某两口子把钱吃了。唐某某也不是等闲之辈，说“阿毛”独吞了还赖他们，为此两人闹僵，“阿毛”拿了叶家的菜刀，威胁要收拾他两口子，打了唐某某几耳光。6月24日下午唐某某和“阿毛”赶客车回到富顺县，“阿毛”把抢得的项链、手机和电脑卖了，并没有分钱给唐某某，而是带着唐某某到处去打鱼儿机，“阿毛”输光了就喊唐某某拿钱，唐某某把身上的1000多元给他又输得差不多了，才一起到刘某某的家。“阿毛”对唐某某两口子耿耿于怀，待在刘某某家里耍横，威逼唐某某拿两万元钱给他，否则要整死他两口子。刘某某知道后很气愤，发短信给唐某某说：“这种人只有消失了。”“阿毛”不准刘某某去上班，吸毒后拿着菜刀乱晃，纠缠刘某某拿钱，吓得刘某某直发抖。唐某某悄悄对妻子说：“不要怕，老公保护你，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刘某某去上班后，“阿毛”继续纠缠威胁唐某某。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处闯荡操社会的唐某某哪里受过如此窝囊气，老子都是无赖，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唐某某下决心要弄死他。

6月25日下午，唐某某给刘某某发短信，说他受不了，叫她快回来，他好办事。刘某某下班回家，唐某某站在客厅里等她，悄悄对她说“阿毛”吸毒后睡着了，唐某某拉着她进寝室要她挨到“阿毛”睡下，他出去在电视柜里拿了一把铁锤，并用毛巾包裹着返回寝室，悄悄靠近“阿毛”，示意刘某某不要说话，他从床上跨过刘某某，右手高举铁锤狠狠向“阿毛”的后脑打去，“阿毛”突然弹起来，迷迷糊糊地叫道：“你敢打老子。”然后一下滚到床下面趴起，唐某某跳下床站在他旁边，连续用铁锤对“阿毛”后脑一阵乱打，边打边骂：“你打老子，整老子。”打得“阿毛”头部的血直飙，慢慢不动了。唐某某彻底解了恨，刘某某站在门口惊慌地看着……

刘某某问“怎样处理？”唐某某说：“我老家有一个废弃的煤矿洞，知道的人不多，很少有人进去，丢进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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