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整从莱芜东上高速路,先博莱后滨博,再济青,再潍莱,一路“高接高”下来,站在老家的大门口时,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半。
事先早已和父母说好,中午饭赶回老家吃。不想,此时大门上却落了锁。
邻居的二大娘急匆匆地把串门的母亲找回来。“这回怎么这么快啊?我以为还是十二点多才到家呢!”母亲一边开锁一边问。
可不,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两个半小时,这回是够快的啊!“这次来开的是自家的小轿车,车新路好,跑起来自己说了算!”我这样回答母亲。
进屋,落座,喝茶,拉家常,很自然地就拉到了通往故乡的路和车上。
我离开故乡平度到省城济南读大学的1980年,我们国家刚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不几年,广大的农村普遍还不富裕。由于交通车辆少,更为了省路费,一般情况下,只有到放寒暑假时,我才回老家。
坐学校统一购票的火车咣当半宿到高密火车站下车,在那里等六七个小时到天明,然后买上汽车票坐到平度城,若天气好且能顺利地买上车票,下午四五点钟就能到达平度北部山区我的老家——— 大田镇东涧村。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从省城回一次故乡,得一天零一夜的时间才行。
有一年寒假,因为天下大雪,车到平度城时,下午通往我老家的唯一一趟班车停发了,不舍得花钱住宿,我和我的一位同学只好背着包裹步行回家。雪大路滑,走了30多里后实在走不动了,费了不少周折才通过崔召邮电局的摇把子电话打通了我们村的电话,我俩等在那里,一直到家人骑自行车去接……
1984年7月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地处鲁中山区的莱芜钢铁总厂工作。莱芜和济南,与故乡的直线距离差不多,可由于莱芜通往淄博的客车要在山套里绕行近半个上午,且遇雨雪天气时大都会误车,所以过单身的时候,我常常绕道济南走上学时回家的路线。
1986年我成家后,春节要一起回老家探望父母,因为妻子晕车,我们取道莱芜东火车站,不料,在张店欲换乘从济南方向开过来的火车时,却接连两次都没能挤进车厢,要不是第三次时乘警动用了手中的警棍逼乘客猛挤,我们夫妻俩当晚恐怕就要滞留在张店火车站了。打那,回老家的路况和车况,一直是妻子的一块心病,以致有了孩子后的许多年,多数情况下都是我一个人回老家看父母。
苦于路上一次次地换车,莱芜有了出租车后,我开始租车回老家,虽然车费贵不少,但一家三口,连带孝敬父母的大包小包,只一次上下就顺利地到家了,不仅我们高兴,父母也高兴,毕竟路上少受了不少苦。
起初是“130”,走国道,一大早出发,七绕八拐地赶到家时,多数时候是下午一两点钟;后来改乘面包车,早晨八点钟出发,先经沂源跑国道到淄博,而后上滨博高速,换济青高速后再上潍莱高速,在平度东下高速路后,再跑一段乡间公路,一般十二点左右就能到家,基本能按正点吃上午饭;前些年,博莱高速路开通后,我又把出租车的档次提高到了“桑塔那”,同样早晨八点钟出发,130迈左右的速度,一路“高接高”,十一点以前很轻松地准能到家,甚至可以当天很轻松地打个来回。
母亲一边忙活着准备中午的饭菜,一边对我和妻儿说:“路好车好了,以后有空就常回来!”“行啊,行啊!”知道母亲挂记我们,我便忙不迭地应答。
是啊,少小离家到如今,小四十年了啊!这期间,通往故乡的路由坎坷到平坦,由狭窄到宽阔,通往故乡的车,由普通到豪华,由蹒跚到飞奔,一天天,一年年,变得越来越上档次啦!
谈及故乡精神爽。而今,自己开着自家的小轿车,只要父母召唤,只要我们想家,轻松上路,三个小时之内,我们完全可以在老家与亲人相见。
通往故乡的路和车啊,你是一支让我这个他乡游子感喟的歌,更是一首见证新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昂扬向上的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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