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毅:揭秘“鸡油黄”

传承和创新“鸡油黄”制作技艺是孙云毅(中)不懈的艺术追求炉火淬炼,方成大器对于一位艺术者来说,成就和荣誉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对艺术的守正创新,唯有不断创新,才能保持艺术旺盛的生命力——

□本报记者魏廷宝马金

走进淄博康乾琉璃艺术博物馆,最美的景象跃入眼帘,馆内展陈的一件件鸡油黄作品,在灯光映射下娇黄透亮,妙不可言。

这些由鸡油黄、鸡肝石玻璃制成的鼻烟壶、萝卜瓶、柳叶瓶等艺术珍品,散发着强烈的吸睛魅力。

《绿水青山带笑颜》在博山拍摄期间,剧组采风于此。杨烁、潘之琳、马苏、于洋等演员,眼睛一沾上鸡油黄,情绪被瞬间点燃,他们一边细细观看,一边不停拍照留影,欲罢不能。

“哇,太美了!真是巧夺天工!”导演刘流赞不绝口。鸡油黄还登上热播剧,“客串”了一把,成了网红打卡点。

鸡油黄,国之瑰宝。为了传承和发展,中国玻璃·琉璃艺术大师孙云毅不断尝试突破自我,这一过程的背后则是他对鸡油黄制作工艺的不懈追寻和执着坚守。

“鸡油黄”前世今生

孙云毅1966年出生在博山一个琉璃世家。他的远祖业琉璃,明时加入“内官监”之外设“琉璃厂”,为在籍“青帘匠”。入清后,先后在内务府匠作处、养心殿造办处服役。乾隆年间,其先祖曾参加御用“鸡油黄”料器制作。

清末民初,孙氏家族成立“和顺炉”烧造琉璃料器,遍销大江南北,享誉京津沪汉。孙云毅的父亲、叔叔也都从事陶琉行业。

自幼耳濡目染,孙云毅16岁就进入博山美术琉璃厂工作,学习内画技艺。为补充对艺术理论层面的研究,1986年他考上中国书画函授大学,随后又在1990年考入山东轻工美校进行了4年研修,毕业后回到原单位继续从事琉璃制作。

对孙云毅而言,传承和发展“鸡油黄”则是其一生的艺术追求。

“鸡油黄”琉璃在明初兴起,因色泽、油润度酷似母鸡腹中的鸡油而得名。盛产于清雍正、乾隆年间,被尊为“御黄”“黄玉”。但随着时间推移,“鸡油黄”制作配方和原料流失,工艺一度失传。上世纪80年代,孙云毅的叔叔孙即杰认识到这点,开始对鸡油黄进行研发。在叔叔影响下,孙云毅也逐渐对这个复杂的工艺着了迷。博山美术琉璃厂倒闭后,为了继续研究鸡油黄,孙云毅的父亲和叔叔一同开办了小型琉璃厂,接着研发鸡油黄制作工艺。

试验阶段,鸡油黄的成品率极低,失败的作品不计其数,而他们穷追不舍,每天都进行重复配比、烧制。历经十多年反复试验,于2007年再次复活了“鸡油黄”。

2010年,孙云毅接手琉璃厂,继承父辈们研究的成果,用坚韧和毅力,不断将鸡油黄制作技艺推向高峰。

孙云毅介绍说,决定“鸡油黄”琉璃最终成品率的核心技术和秘诀是原料配方。新配方材料只能通过无数次试验确定下来,这种持续试验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和叔叔不得不承接其它的琉璃订单来保障“鸡油黄”的生产。

凡成大器,必经磨难。为提升鸡油黄的成品率,孙云毅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鸡油黄的研发中,从原料搭配到炉温控制,从炉火取料拍打,到吹起搓圆,从软硬把控,到颜色稳定,他每天都在不断尝试和改进。

为了试验新配方,孙云毅开始寻找合适的原材料,用最好的材料做最好的产品,并一直坚持手工制作。

“相比于制作陶瓷、普通琉璃,鸡油黄制作难度更大,即使将原料、炉温保持在同一参数下,也可能会因为天气或冷却时间等不可预测因素导致全盘皆输。”孙云毅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前人有‘十缸九不成’之说。”

数年磨剑,终得其果。几年下来,孙云毅按照新配方烧制的“鸡油黄”琉璃,无论色泽还是纯净度与之前相比都发生了极大变化,“鸡油黄”的成品率逐渐提升,最终成功恢复了“鸡油黄”烧制技艺。

2012年,为了将鸡油黄这一传统技艺传承下去,孙云毅成立淄博康乾琉璃艺术品制造有限公司,注册了“鸡油黄”商标,申请了国家发明专利,成为博山“鸡油黄”传统制作技艺第五代传承人。

“鸡油黄”绽放光彩

2018年青岛上合峰会,陶韵泱泱,灼灼其华,淄博陶琉大放异彩。

鸡油黄作品《国泰民安》系列被选为2018青岛上合峰会的国礼赠送给各国元首,受到广泛赞誉；鸡肝石瓶作为陈设器也亮相上合峰会,并在2019年选为外交部指定礼品。

这组精品之作,就是出自孙云毅大师和他的创作设计团队之手。

在赞扬声中,鸡油黄光彩照人,成为关注焦点。面对诸多赞誉,孙云毅不这样认为,“艺术作品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在孙云毅看来,唯有不断创新,追求完美,才能保持艺术旺盛的生命力。

基于此,多年来,孙云毅积极与与清华大学、中国美院、上海视觉传媒大学、齐鲁工业大学等高校合作,优化拓展产品体系。在鸡油黄研制过程中,他大胆创新,改良古人配方,增加新的元素,使鸡油黄成品率及产品色泽实现重大突破,年可生产优质产品260余件。

从事琉璃艺术制作30多年,于孙云毅而言,传承和发展鸡油黄已是一种神圣的使命,这种使命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初心如一,耕耘不止。

从陶博会、文博会,到上合峰会,从国内工艺美术大赛,到国际工艺美术评比,孙云毅创作的鸡油黄系列作品,一亮相就惊艳四座。

他的“国泰民安”系列、鸡油黄琉璃浮雕观音瓶、鸡油黄鼻烟壶镌刻以及观音瓶、鸡肝石作品鸡肝石萝卜瓶、鸡肝石文房四宝等在各类评比中多次获奖,许多作品被国内外多家博物馆收藏。

2014年鸡肝石美人瓶被澳大利亚南澳国立美术馆收藏,并获得澳大利亚悉尼皇家艺术品展金奖。同年鸡油黄萝卜瓶、鸡肝石美人瓶被英国布里斯托城市博物馆与美术馆收藏。孙云毅还与英国大英博物馆、剑桥大学博物馆进行深度交流,开启淄博琉璃与国际对话的新窗口……

“鸡油黄”重返紫禁城

春暖花开之际,到康乾琉璃艺术博物馆采访,孙云毅和他的团队正在加班加点赶制与故宫博物院合作的文创作品,为即将到来的2020年“5·18国际博物馆日”展陈所用。

早在2015年,孙云毅的作品就被故宫博物院选为宝蕴楼长期陈设和展示的文创精品项目。这对孙云毅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因为故宫就是当年宫廷造办处的所在地。

“‘鸡油黄’这种技术当年是由博山工人从造办处带回博山的,今天这些琉璃作品又回到紫禁城,真是一梦三百年啊!”孙云毅感慨道。

这是故宫博物院建院以来首次以琉璃为载体复制文物,并且作为重要文创项目来实施,这是对淄博琉璃制作技艺的充分肯定,也是实现“鸡油黄”重返紫禁城的梦想。

2016年,孙云毅和他的团队创作的10余件“鸡油黄”“鸡肝石”琉璃精品入驻故宫博物院宝蕴楼,引起轰动。

2017年故宫博物院又与孙云毅签订了《仿制清宫旧藏鸡油黄琉璃器合作协议》,由故宫提供3D打印图纸,孙云毅按照1:1的比例进行仿制,这是国家层面对博山琉璃一个高度认可。

“宝蕴楼是故宫博物院文创精品展示地和故宫博物院院史陈列厅,淄博‘鸡油黄’琉璃走进国家艺术殿堂,这是讲好淄博故事,传播淄博声音的最好平台,我们要保护和传承好鸡油黄,让琉璃艺术为创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聚力赋能。”孙云毅表示。

“鸡油黄”美好如梦

在淄博康乾琉璃艺术博物馆,除了展品外,孙云毅和他的团队获得的诸多荣誉证书和奖杯格外醒目。

孙云毅,中国玻璃·琉璃艺术大师、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全国技术能手、泰山产业领军人才等；孙云毅鸡油黄、鸡肝石琉璃烧制技艺被评定为山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2017年全国最美职工、最佳非遗传承人奖、山东省轻纺行业劳模高技能人才创新工作室、山东省轻纺行业职工优秀技术能手、淄博金牌工匠；2019年被人社部授予淄博市唯一一个国家级大师技能工作室……4月29日,孙云毅又荣获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

对于一位艺术者来说,艺术成就和荣誉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对艺术的守正创新。如今,站在“鸡油黄”烧制技艺最前沿的孙云毅,还有一个愿望:让淄博琉璃走向世界。按照公司品牌战略要求,孙云毅把目光投向国际市场,与香港艺思公司联合成立了淄博博思琉璃制品有限公司(琉璃研发中心)。2019年底,与中车青岛四方机车车辆股份有限公司合作,利用其技术,融合鸡油黄琉璃、鸡肝石琉璃作品的科技性和社会效益于一体,实现了传统琉璃行业与高新技术行业的跨界突破。

淄博琉璃,前景诱人,美好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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