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家族(外一首)

□路高德

冬冷的早晨

看见麻雀我就伤感

麻雀家族,一家七口八口

在路边,迈着小碎步

仰头低头,觅食

一辆飞车把它们惊吓

它们纷纷逃离

麻雀家族一无所有

晚上不知寄宿在谁家屋檐下

盼望天亮

我的自责是50年前人小不懂事

用气枪装子弹射杀麻雀

用弹弓包石子打麻雀

还用网杆

总之一心把麻雀置于死地

今晨飞到我窗口的麻雀

隔着玻璃叽叽喳喳说话

它们不知是麻雀家族的第几代子孙

为着替老祖宗复仇而来

还是安慰我把过去,把悲伤遗忘

我抓一把米粒放窗台

它们不吃

栖寒枝

进入冬天,临淄老家的一棵树木

叶落,枝枯,寒意苍苍凉凉

一只麻雀在树枝叫

为求生,晚上它躲进烟囱

烟囱虽然温暖,却不干净

因此,它沾染着烟囱的灰黑

麻雀不去坟头

尽管坟头有枯草结落的草籽可食

它害怕坟头下埋着的老头

老头生前任性

扎个草人吓唬麻雀

当然为了保护庄稼

麻雀忍了饥饿

栖在这

冬日的寒凉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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