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补“心” 聚焦临淄区人民医院“心脏瓣膜修补术”

□本报记者魏敬敬通讯员王莉蒋晓楠

打开心包及周围组织,经左心房入路,行后叶瓣体“矩形切除”+sliding技术缝合,加人工瓣环固定……近4个小时的手术过程精准娴熟,一气呵成。

这,就是临淄区人民医院心脏科二病区主任姚波,在首届“新活力”山东省心外科手术视频大赛的参赛视频。此次大赛由山东省医学会心血管外科分会主办,全省共13家省市级医院参加。最终,姚波凭借精湛的心脏瓣膜修补技艺胜出,在比赛中总分位列第二名,斩获二等奖。

在“置换术”居主流,全国瓣膜修补比例仅为10-30%的当下,能够凭“补心术”从强手林立中胜出,对基层医师姚波而言,不仅仅是一种医术的肯定,更是对其“以患者利益为最高准则”医者初心的鼓励与表彰。

知“心”

何谓心脏瓣膜?心脏瓣膜疾病对人体影响有多大?哪种治疗手段最有益于患者的长期生存质量?

对此,姚波用生动的生活元素做出了诠释。

“心脏,就是一栋二层小楼,二户人家合建的双拼别墅,左边的那户叫左心,右边的叫右心。楼上的房间叫‘房’,楼下的为‘室’。与人住的房子一样,心脏也是由墙壁、房门、水管和电路四个部分构成的。其中房门就是‘瓣膜’,房门根据位置还可以分为二尖瓣、三尖瓣、主动脉瓣、肺动脉瓣。它们的主要功能是通过顺利打开、关闭,让血液流畅地与主动脉联通。”

门卡住了,只能推开个狭窄的小缝,叫“瓣膜狭窄”；门关不严,叫“瓣膜关闭不全”。这两种情况,约占整个心脏病比例的30%。

一旦门坏了,怎么办?要么换新的,要么修一修。换新门,叫“瓣膜置换术”；修修补补后继续使用,叫“瓣膜修补术”。当然还有药物治疗,也叫做保守治疗,但主要是在瓣膜病初期,帮助控制延缓病变发展。或在瓣膜病终末期,给予一定限度的症状改善。两者均不能阻止瓣膜发病和最后衰亡。

“在瓣膜病初期和终末期的中间阶段,就是手术治疗的黄金时期,抓住这个时机采取科学方案,可以有效延长生命长度,甚至达到根治目标。”姚波介绍道。

他结合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敬告广大瓣膜病患者及家属:“心脏瓣膜若能‘修补’,千万别‘置换’。目前人造心门有二种,一种是猪或牛的心包或瓣膜制成的生物瓣,一种是金属制成的机械瓣,二者质量远远赶不上天造之门。”

首先,金属瓣膜不具备实时延展性和收缩性,容易产生沉淀、凝聚等附着物,一旦置入心脏,患者需终身服用华法林等抗凝血药物,并严格按时查血化验,术后血栓性疾病和出血性疾病并发症,如脑梗和脑出血等发病率较高。猪心、牛心瓣膜虽然与人瓣膜结构相近,不需终生服药,但有一定排异反应,且它们的使用寿命一般在15年左右,患者需要承担二次手术的极大风险。

相比之下,修补术则可以很好地规避上述弊端。由于保留了人体正常的心脏瓣膜组织,特别是腱索、乳头肌等,最大限度地维持了心脏的生理结构和心肌的收缩功能,瓣膜修补术后病人不但不用终生吃药、查血,且恢复更快,并发症更少,远期生存率更高,生活质量更好。

补“心”

“补心术”既然益处良多,为何没得到很好的推广呢?

“从技术层面讲,修补比换瓣难度要大得多。尤其是前几年,国内能开展这项技术的医院仅为少数。”姚波解释道。

打个比方,大家都见过木匠换门,量好门的尺寸、型号,用几个螺钉装上就完成了。瓣膜置换也是一样,按照尺寸切除病变瓣膜,把人工瓣膜订在原位即可。瓣膜修补手术,则需要把歪的地方改正,多的地方去掉,少的地方补上……每个病人的病变位置、程度都不一样,有很大的个体差异性。更具挑战性的是,人的心脏瓣膜不单单是一个2扇门或者3扇门的三维立体结构,而是会随着心脏跳动、血流变化而发生实时动态变化的四维空间结构,手术的时候,医生不但要保障静止期的瓣膜结构,更要预见在整个心跳周期内,每个时间点心脏瓣膜的运动轨迹,保证血流的顺利通过。

“补心术”如此难以掌握,身处基层医疗梯队的临淄区人民医院,为何却能迎难而上?

这与医院以患者利益为最高准则的行医规范密不可分。

临淄区人民医院多年来一直是淄博医疗版图上“基层强医”的典范。早在2015年,医院就借力医联体平台,与北京安贞医院建立密切协作,获得北京安贞医院每两周一次专家坐诊,各种高难度心脏外科手术手把手教做,急危重症心脏患者远程会诊等帮扶机会,医院心外科综合实力由是飞速提升,以姚波为领头人的心外科团队很快便在心脏瓣膜成形、先天性心脏病、主动脉夹层等高难度手术上独当一面。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受北京安贞医院心血管外科主任孟旭教授的影响,临淄区人民医院心外科团队对心脏瓣膜修补术的意义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评价心脏瓣膜置换术,最常用的指标是‘10年生存率’,目前是85%左右。而瓣膜修补术的评价指标叫做‘10年二次手术率’,不到20%。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给予修补的瓣膜只用了10年,然后再进行瓣膜置换,那死亡率也是从这10年之后开始算起,也就等于我们给病人争取了10年寿命。”姚波介绍道。

70多岁的杨奶奶,是临淄区人民医院“补心术”开展初期的一名受益者。早在2012年,杨奶奶便在体检中查出患心脏瓣膜病,并被医院建议行心脏瓣膜置换术,因了解到凡做过心脏瓣膜置换术,特别是机械瓣置换的病人,术后3—5年内发生脑出血、脑血栓的概率非常高,杨奶奶宁可带病“苟延残喘”,也绝不去行置换术。2016年临淄区人民医院在孟旭主任指导下,已能开展心脏瓣膜修补术,杨奶奶的儿女们得知后,将病情危重的老人强行送来。经过进一步沟通,心脏外科团队为老人成功实施心脏瓣膜修补术。术后老人生活质量有了很大提高,激动地逢人便说:“原来‘补心术’和‘置换术’效果差距这么大,不用服药、行动如常,连爬山旅游都不在话下。早知道我又何必多遭这几年罪!”

随着临淄区人民医院瓣膜修补术的日渐成熟,不但周边地市心脏瓣膜病患者从中受益,很多外地患者也不远几百里,上千里慕名而来。据统计,目前科室瓣膜修补手术已占全部瓣膜手术比例的85%,越来越多受心脏瓣膜病困扰的患者,在这里成功“补心”,找到了新生的希望。

立“心”

值得警惕的是,心脏瓣膜病并非老年人的专利,在女性妊娠期,男性吸烟、酗酒、劳累等状态下都可能出现。

“它的初期发病具有很强的隐匿性,有些只是感冒症状,如果耽误最佳治疗时机,就会导致病情不断恶化,甚至出现全身血管栓塞等严重后果。因此,定期查体,及时掌握心脏健康动态十分有必要。”姚波进一步介绍。

2019年以来,临淄区人民医院心外科共实施心脏瓣膜修补术12例,其中40岁以下患者就有5例。

16岁的媛媛是一名高中女生,在一次学校查体中,被经验丰富的心内科大夫听出心脏杂音,到医院进一步检查发现先天性二尖瓣关闭不全,中度反流,在临淄区人民医院行瓣膜修补术,手术历时4个小时完美结束。术后修养一个月媛媛便重回学校,学习生活几乎没受到影响。

39岁的张先生有心脏杂音、胸闷等症状半年多,到医院检查发现主动脉瓣畸形,二尖瓣重度反流伴中度狭窄。经多方打听比较后,他选择到临淄区人民医院实施修补术,术后不适症状消失,随访4个月状态稳定。

30岁的王女士,一胎时就发现二尖瓣中度狭窄,当时抱着侥幸心理保守治疗。今年准备要二胎时,进展成了二尖瓣狭窄并三尖瓣关闭不全。如果置换机械瓣,将严重影响生育,经临淄区人民医院心脏外科有效科普与心理疏导后,患者心理压力缓解,积极配合实施修补手术,术后效果非常理想。

“心脏瓣膜修补术的推行,本身就是一种职业良心。”姚波如是认为,其之所以能在临淄区人民医院根深叶茂,关键在心脏外科团队的技术水平,与医院大环境下的综合保障力。

技术层面,临淄区人民医院在北京安贞医院密切帮扶下,率先成立区域内心脏病中心并大力发展高精尖的心脏外科,使心脏疾病诊疗技术稳步上升,现已成熟开展各类心脏病技术。

综合保障力上,医院近年来迅速成熟的多学科协作模式提供了强大后盾。令姚波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2016年年初,一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经手术成功挽回了生命,但术后关胸时屡屡发生心脏停跳,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下午4点多,后经团队集体讨论,让患者暂不关胸出手术室。待心脏从48小时并发症高发期平稳过渡后,才完成关胸手术。这期间,患者的食道超声、心脏收缩和心肌情况有彩超室密切配合；为手术安全提供有力保障的球囊反搏技术,得到心内科的鼎力参与；杜绝术后病人的院内感染,则与院感科等科室的共同努力密不可分……正因有这些强大而坚定的“战友”护航,心脏外科才能在常规、复杂及高精尖手术领域一往无前、步步精医,创下100台心脏手术“零死亡”的业内奇迹。

4年前,与北京安贞医院刚建立医联体合作,临淄区人民医院院长路世勇便定下目标:“把心脏外科做成淄博、全省乃至全国外科的标杆,用一流技术造福本地及周边百姓。”如今,心脏外科业务蒸蒸日上,多项技术业内领先,科室又以“补心术”为杠杆,撬动了让患者利益最大化的医德征程。

“置换”与“修补”的取舍,见证的是心外团队的良医本色,亦是临淄区人民医院人以造福百姓为己任的惠民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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