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文化多元同构华夏文明 访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曹峰

□本报记者苗露

4年前,曹峰曾来过淄博,此番二度来淄,十分欣喜。对于古代学术研究的他来说,淄博原本存在于古籍中:战国气象、战国精神的齐文化,让他获得君临天下之快感。如今,淄博真实而生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脑海中的浪漫主义气息终于成为了现实,足以令他激情满怀。

曹峰是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的教授,一直从事着出土文献的研究,主攻战国文物研究。9月16日,在“齐文化与稷下学高峰论坛(2019)”上,他作了《清华简〈心是谓中〉的心论与命论》专题讲座。

何谓“竹简”?古代用以书写、记事的竹片称为“竹简”,是战国至魏晋时代的书写材料。那么,早期“竹简”即“战国竹简”何处寻?曹峰教授认为,齐地难寻其遗迹,而却多藏于楚地。楚以齐马首是瞻,因楚推齐,可见一斑。《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捌)》是李学勤主编的学术著作,为战国竹简研究的重要文献载体,而《心是谓中》是《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捌)》中的一篇。曹峰认为,《心是谓中》培育或者参与了战国精神的形成。他说:“战国时代各国君主锐意进取,对各种贤能之士的重视,促使过去僵死的社会阶层、身份制度受到极大的冲击,不同阶层的人能动性、积极性都得到极大提升,因此整个社会从君主到平民都充满昂扬、奋发的情绪,这就是战国精神。”

战国七雄,齐为首,共同支撑着华夏的天空。战国时期也是中国思想、学术发展的黄金时期,“百家争鸣”源于齐国的稷下学宫。“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使得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学术文化中心和诸子荟萃、百家争鸣的大舞台。齐宣王时期,稷下学宫达到了鼎盛。

曹峰认为,战国时代是言心思潮和言命思潮盛行的时代,《心是谓中》正是受这两股思潮推动,并将两者结合起来的产物。他说:“战国时代的社会动荡,为大量有理想期待、有政治目标、有利益追求的人提供了活跃的空间和机会,《心是谓中》通过身心主从关系理论,为君权的隆升,为君主令行禁止、以一统万的重要性、可能性,提供了思想上的论证。”

曹峰进一步认为,《管子》部分文献、《吕氏春秋》部分文献为代表的战国晚期儒家、黄老道家、法家现实主义政治思想能够将人的作用和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几乎不谈天命的限制,与《心是谓中》这类文献的影响不无关连。齐文化在当时不是孤立出现的,而是与其他文化构成了战国时期华夏文化的共同体,即多元同构华夏文明。灵活、务实和进取为齐文化的显著特征,而推演当时其他文化,无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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