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 张悦

张悦,笔名三月齐山,淄博人。市青作协会员,散文多次发表在淄博日报。

那一年,姥姥得了脑血栓,我常和姥姥睡一张床,有一次姥姥说到自己一共有六个孩子,我数了数才五个,我笑她有些糊涂了。姥姥长叹一声,不说话了。我很疑惑,偷偷问过妈妈,才知道一段姥姥和妈妈都不愿提及的旧事。

早走的那个姨母叫凤。

当年凤姨才六七岁的样子,像男孩子一样调皮。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姥爷去外地不在家,姥姥去地里干活,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热,家门口不远,就是一个小池塘,有不少孩子在里面玩。

姥姥干完农活回来,嘱咐孩子们睡觉不要乱跑,自己也去睡了。凤姨坐在门口,大概是嫌天太热,望着不远处小池塘里一圈圈的涟漪,偷偷穿了姥姥的小布鞋跑了出去。傍晚时分,家门被人砸开,惊醒的姥姥神色慌张地光着脚,一口气跑到小河边,见凤姨早就没有了呼吸,小小的身子被一个白衫子盖着,小布鞋没了一只。

姥姥摸着凤姨的小脚,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一个女人最难过,最痛心的时候,她一定在自责。

妈妈经常告诉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从幼儿园到要去外地上大学,出门前嘱咐的话一点也没变过,我觉得很是唠叨。有一年我去电影院看了《亲爱的》,故事说的是本来生活如常的一家人,孩子突然失踪了,这一家人一直在不停地寻找,一个家庭牵出了很多这样的家庭。试想如果孩子真的出了意外,那么作为家长在余生都走不出这种伤痛,他们会一辈子自责。

姥姥就是自责了一辈子,即使她还有很多孩子,但是,她始终都会想起那个孩子,那种伤痛是任何一个人都替代不了的。

简评:有些心结是一辈子都打不开的,就像作者的姥姥。为了自己牵挂的人和牵挂自己的人,请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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