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博山区作协理事,诗词学会会员;市作协会员,市青年作协会员,诗词学会会员。喜欢阅读和文字创作。
我有三个舅,大舅家的女儿比我妈还要大五岁,最小的三舅比我妈还要大十岁,我妈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的姥姥姥爷就都不在了,每次说起姥姥姥爷,妈总说:“那么大年纪再生我干啥,让我早早的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在我的记忆里,别人说去姥姥家,我就是去大舅家,于是每年正月初二走姥姥家的日子,我都是去大舅家。大舅的年纪绝对可以当我姥爷了,因为大舅家的大表姐比我妈妈还要大好几岁。
据说姥爷以前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被尊称为“鹿先生”,读过十五年的私塾,可惜我没见过姥爷,想象着他一定是板着脸的老学究!接受姥爷文化熏陶最多的自然是大舅,我小时候听过他之乎者也地念叨,那时候听不懂,只觉得高深莫测,很多诗词他都能背,他还懂周易,村里常有人去摇卦、占卜,都恭敬得很。大舅有文化可是年纪不大就偏瘫了,印象里大舅不是坐着、躺着,就是拄着手杖站在院子里,或是拖着一条腿一颠一颠地挪步。大妗子为人勤快,大舅卧病在床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家里一点异味也没有,房间干净整洁。
古老的天井,小小的四合院,上房迎门是我姥姥的画像。每月初一十五,或者过年过节,大妗子都会在画像前的桌子上供上亲手包的饺子和菜肴。据说当初能嫁给鹿先生家的长子也得门当户对,所以大妗子传统贤惠,知书达理,只是那时候没有工作,就是相夫教子。尽管大舅不到五十岁就偏瘫了,她却一点抱怨都没有,还总说自己沾光了,多亏大舅有工资自己才有吃有喝的,伺候好大舅,就是她的本分。大妗子勤劳节俭,其实大舅的退休金不多,全靠大妗子精打细算,小日子才过得幸福美满。大舅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据说应该是四个女儿,有一个都要嫁人了却没了。儿女成人以后,只有小儿子留在身边,其他的儿女都离得比较远。我见过大妗子坐在床边和大舅唠嗑,偶尔说起一路走来生活的不易就禁不住流泪,怕大舅看到,就赶紧用手指攥住袖口擦眼泪,大舅就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拍。有时说起一些可笑的事,大妗子就开心地笑,笑得眼泪汪汪的。大舅说大妗子年轻时长得好看,像电影演员,我们就问像哪个电影演员,他说和电影里的“真由美”长得一模一样,于是这个我不认识的明星就成了大妗子的代号,也成了大舅和大妗子含蓄表达感情的见证,(我不想说那是爱情,总觉得要比爱情包含得太多太多),那是老两口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也是相濡以沫的依靠和陪伴。
那一年大表哥在外地发生了意外,噩耗传来,面对已近八十岁的大舅和大妗子,亲戚儿女们都想瞒着,可是大妗子的心可灵了,她偷偷地打听,后来的事情就像所有的悲剧一样,无限的哀伤,老年丧子的痛打败了那个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大妗子。她第一次不告而别丢下了躺在床上的大舅,直到在后院的井台上发现了她摆放的规规矩矩的鞋子……那一天,儿女们看着躺在床上的爹,啥也不敢说,唯恐一开口眼泪说了实话,可是大舅和大妗子是拜了堂明媒正娶的,生死相依的,尽管和躺在床上的大舅说大妗子去城里看儿子了,大舅却歪过头去泪水滚落在枕头上,不到一个月,大舅终究还是离不开从十八岁就嫁给他的妻,离不开照顾了他近三十年的妻,离不开他心中“真由美”一样好看的妻,那一年,那个院子,空荡荡的了……
不久老四合院面临拆迁,只剩村头那条小河和以前一样,每次走到那里,我脑海里都会想起院子里拄着手杖晒太阳的大舅——国字脸,高大魁梧,眯着眼睛微笑着,他看着围着院子忙碌的大妗子——穿着洗得脆生生的衣服,清瘦,干练,说着,笑着……
简评:大舅的一生是极普通平凡的,他和大妗子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是许多人生活、爱情的缩影,人生不易,平静处,心怀感恩和希望,艰难中更要相扶相携、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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