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信
俺村唱大戏是有传统的,这在十里八村也小有名气,曾被张店区文化部门授予戏剧特色文化村称号。前些年,每到春节,正月十五元宵节,村里都扎台子唱戏。戏一开了台,不光白天唱,晚上也唱;不光在自家村里唱,也出村唱。从正月初三开始,能一直唱到过了初十,并且每天唱的戏不重样,有占演员少的小戏,也有占演员多阵容齐整的大喜,要不,光盛服装的戏箱就有十几个。剧种是以京剧为主,也有吕剧、歌剧、话剧,还有俺村独有的剧种——西寨梆子。西寨梆子一开始叫笛梆子,一些唱腔和念白很像河北梆子。后来,由于不断创新,渐渐形成了自己特色的唱腔板式和念白模式,在马尚公社文化站的建议下,正式定名叫西寨梆子。2012年,在淄博日报副刊《柳泉》版上,我写了一篇《西寨梆子》的文章。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引起了张店区、马尚镇和西寨村领导的重视,很快,相继开始了对西寨梆子的挖掘、整理、复排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申报。听说,西寨梆子已列为淄博市的非遗项目,还又组织了向省级非遗项目的申报,不知何原因搁浅了。不管怎么说,西寨梆子是西寨居民自己心中的戏,是西寨文化的瑰宝奇葩,应当传承和发扬广大。
西寨村戏的发展,在我的记忆里,缘于一个场所——大南屋。大南屋是村学校最大的一口三间大的穿堂教室,倘若从南边看叫北屋,从北边看就是南屋,大南屋的南院是学校操场,离屋几米筑有一个戏台。白天,孩子们在大南屋里上学,冬天的晚上,把课桌凳子摞起来,村剧团在这里排戏。新戏教唱、台步示范、走场武打、随琴吊嗓、四功五法等等都是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着严格的训练,这其中少不了严师苛求下那一遍又一遍委屈的泪水,那一次又一次恨铁不成钢的枯燥重复,那台上一分钟台下几年功的实践体味。一位旦角演员说,光是戏台上的走路一开始就得练几年,一个冬天能在两腿间挟烂两把扫帚,更不用说兰花指、水袖、下腰等表演。越是难,越有兴趣,每攻下一个难关,觉得自己又成熟了一点。还有一位唱武生的演员说,虽然稍不留神会受伤,可在伤痛中更能记住正规动作的要领,使自己台上的形象更完美。真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我父亲在村剧团是拉琴的,京胡、二胡、板胡为戏剧包腔伴奏的都很娴熟自如。受耳濡目染的熏陶,很早我也学会了拉琴,只是我没有父亲虽不识谱却能一出戏一出戏拉得那么完美漂亮,这一直是我心中的困惑和谜团。后来,上学了,在淄博五中参加了学校的宣传队,我更是离了曲谱就倒,根本没法拉奏。原来,父亲的伴奏完全靠耳音强记,靠与演员天衣无缝的磨合。如今,父亲已作古多年了,他留下的琴我也很少拉了,也很少参加村戏演出了。
前些年里,村剧团成员们一个冬天辛苦淌汗,带来的都是演出的成功,都是乡亲们的惬意的欢笑声。在西寨,凡是小有成就能立在台上的演员,乡亲们都有掌声和点赞,都有发自内心的评说,没白在大南屋待了一冬,值。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凡热爱村戏的西寨人都在心中打算:明年冬也进大南屋去练身功夫,到来年春节唱大戏时潇洒亮个相,或吼一嗓子,或拉个山膀立个形象,为西寨的村戏增光添彩。大南屋是西寨子村戏的摇篮,是村民自娱自乐,从田间走向舞台的垫脚石,是我永远难忘的课堂。
好想锣鼓再敲响,再回大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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