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老家还没通公交车,那一年的深秋,我怀揣着一纸淄博二院卫校的录取通知书,搭乘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第一次离开故园,走出了大山。
在校没几天,就开始想家,与同村同学去班主任那请假,请不下来,我们就哭,后来班主任准了我们半天假,可是老师不知道,我老家太河,一天就一趟火车,还得中途转一次车,到西桐古站下车后,得再步行7里山路,也就是说,回家一趟,光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10多个小时。
虽说老师准了半天假,可我们根本赶不了火车,回不了家。于是,就与不到14岁的同村同学,去太河水库驻张店办事处问车,人家说拉货的车没来,我们又跑汽车站。那时候,张博线上的车很少,好长时间才发一辆,赶上周末,等车的人多,我们那个急啊!!!
还好,待赶到淄川,开往黑旺的最后一班车正准备发车。
车到黑旺铁矿,天有些黑了,借着淡淡的月光,沿着淄河滩,徒步往家走。30多里路程,摸黑走了4个多小时。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家人吓了一大跳。而我的双脚也磨起了好几个大水泡。
1981年冬,我实习大外科,一场大雪,把我撂在了百余里外的老家。
为及时回医院上班,不到晌午,我就跟着本家的几位哥哥到孙家庄赶公交车。孙家庄离我们村16里,相隔好几座大山。风雪中,我跟着哥哥们在崎岖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孙家庄,一问才知道,因为大雪的缘故,汽车只通到张庄,而孙家庄离张庄还有好几公里远。不管怎样,有车就好。于是,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往张庄赶。
好不容易到了张庄,除了几个等车的人,连个汽车影子也没有,我绝望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见我这样,大家都过来安慰我说:“上午还通了两趟车,下午应该还有一趟。”
雪地里,我们望眼欲穿,一直等到下午4点多,甭说公共汽车了,连个货车的影子也没等来。搁现在,遇到这样的天气,打电话请个假就行了。可那年月通讯不发达,没处打电话。再说,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有请假这一念。没办法,只好往回走,希望能在19点之前赶到北牟火车站,那还有一趟从泰安来的小火车。
北牟火车站,是辛泰线上的一个四等小站,离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约有十几里。黄昏已近,要想赶上19点多的火车,就得快行。我连冻带饿的已经支撑了好几个小时,哪还有力气走。可不走又怎么办呢?于是,便又挣扎着鼓足勇气,跟着大家上路了……
冬日的黄昏,山野里静谧极了。走在山道上,回望身后的村庄,袅袅炊烟升腾在村子上空。可当时的我们,哪还有心情去欣赏暮色,满脑子里想的就是:赶不上怎么办?那可是辛泰铁路线上,一天中唯一的一趟客运车。还好,总算在火车进站前,赶到了车站。当然,一路上没少摔腚胍子。
其实,那场雪,何止我一个人踏雪而归。我知道,外科的一位老师,也是在那个雪夜,因没赶上公交车而从罗村徒步回到医院。或许,现在的人很难理解那时的我们怎会“傻”成那样?跑几十里的雪路,就为上个夜班,尤其是我,还只是一名实习护士。
改革开放40年,衣食住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家早在改革开放不几年后就通了公交车,村村相连的水泥路修到了家门口,想回一趟老家,开上私家车,一个来小时便可抵达;想去千里之外,一张机票或是动车,几个小时便到。出行难已经成为历史,“千里江陵一日还”,也不再是诗人的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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