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途经西六路,一股浓郁的香气突然袭来,猛然意识到,苦楝树又到花开时节了。
对于花树,我一向情有独钟,幸好,在我们淄博,向来也不缺。每到春天,或早或晚,总有一路被春风拂着次第盛开的花树陪伴,令人整个春天过得舒展、不仓促、安然有序。
各大公园、植物园内花树虽多,但也不用刻意找,仅仅从家到单位的沿途,便有许多可关注的,每天来来回回,总有倾心的花树不断进入视野。
然而,再倾心,到了四月末,已有芳菲渐尽的感觉,该开的基本都已谢幕,夏花还未到集中粉墨登场之时,谁来拯救暮春呢?别说,还真有,就是由这一股暗香,寻索到路两侧的苦楝树。
五一前后,苦楝树开始花香四溢,是那般浓烈,如果顺风,隔一条街都能闻着。即便如此,关注的人还是不多,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熟视无睹,就说我,也是近几年才知道了树的名字,至于什么时候栽种的,也一无所知。
第一次留意它,是在十几年前,彼时西六路还不是上下班必经之路,偶尔路过,忽闻一阵香气,味儿似丁香,可那时丁香早开过了,周围也没见其他花木,带着几分疑惑抬头张望,才发现两边的行道树上开满了密密的小碎花,乍一看,还真与紫丁香类似,凑近细瞧,才发现花形明显不同。此花绽开之前,花蕾呈淡紫色,盛开后,五片花瓣细长,白中透紫,花蕊圆柱状,颜色呈深紫,柱头有一圈淡黄,远远看去,树冠上像飘着一层淡淡的紫雾。作为行道树,应该比较寻常,问过很多人,却无一知道它的名字。单看树形和枝叶,与我们北方常见的栾树非常相似,但两树的花、果截然不同。揣着这个疑问过了多年,直到几年前的五一,我在浙江清漾毛氏文化村看到此树,从当地老乡方言里费劲地打听出它叫“苦莲枣”,但一听就是俗称,上网顺藤摸瓜,终于搜到确切的名字——苦楝,这竟然就是苦楝树!
苦楝,以前在文学作品里常见的名字,终于对上了实物。它在南方的乡村野外不足为奇,比起那些华丽丽的木棉、凤凰树、火焰木真不怎么起眼,人人尽道它平凡,却又发自肺腑地讴歌它的内在。它全身都有价值,皮、叶、花、果皆可入药,因为浑身都苦,有天然的抗虫害能力,即使花有香气,也不见蜂蝶靠近。想起某一年的国槐,被大量俗称“吊死鬼”的尺蠖侵占,地上爬着,半空吊着,对怕虫子的人来说就是噩梦。而苦楝作为城市的绿化树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仅环保,树形也特别优美,可惜在北方却不够普及,能成排成片作为行道树的更是少见,我们确实应该珍视并且广植。
苦楝花,是送给暮春最好的礼物。苦楝本是南方客,却是落叶乔木,发芽比其他树木略晚,开花自然迟一些,恰好避开了百花争艳。花不显眼但胜在花期长,正常半个月以上,受气温影响,有时能达月余,自古受人称赞。且看元末诗人朱希晦的“门前桃李都飞尽,又见春光到楝花”,点出对其初盛的喜悦;即使落英缤纷,也有王安石的“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道出了无限意境;更有唐人佚名的残句“楝花开后风光老,梅子黄时雨气浓”,又平添几分愁绪和伤感。
如果只赞美花,就有失偏颇了,苦楝树四时有景,春闻花香,夏秋观叶,冬赏硕果。春花繁密、馥郁,花落结子,树叶繁茂时,绿色的苦楝子并不显眼,待深秋树叶落尽,你再仰望,已如海棠一般金黄的果子挂满枝头,成为寒冬里一抹耀眼的风景。苦楝子抗风、抗腐、抗寒,一直坚持到来年与新叶、新花相见,仿佛要传授晚辈一份关于生死的秘笈,最后才肯落入春风的温柔乡里。
人们时常赞美家乡的树,我也关注着苦楝飘香的日子,那是不是它在排遣寂寞和乡愁呢?作为外来者,看长势,相信它早有“纵然已知身是客,且把他乡作故乡”的胸怀了。苦楝,谐音“苦练”,更有“苦恋”的意思,历经几多磨练,更加恋着大地,恋着春光,生生不息。
如果说花有花语,那苦楝树应也是一种精神的载体吧!顽强、不屈、执着,在困境中坚守,不事张扬,却暗自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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