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子知道淄博的陶瓷琉璃是在1970年的早春。
那一年,父亲所在的部队要从辗转多年的青岛换防到淄博的周村。当时还是少年的我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坐落在鲁中腹地的城市不仅盛产煤炭,而且还有陶瓷还有美丽的琉璃艺术品。说着父亲变戏法般从黄挎包里掏出一对琉璃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美妙的东西。它们比馒头稍大一些,像水一样的球体里盛开着四朵雪白的花,用手轻轻地抚一下,凉凉的,稍一变换角度,那花就像是活了一般在水里荡漾。我惊奇于它的美丽素雅,又疑惑于那洁白的花是如何种进去的。父亲笑着说,到了那里,你就知道啦。一个神秘的城市就像那朵种在琉璃球里面的花一样种在我少年的心里。
认识琉璃球的美来自于何处,是在之后第二年的夏天。
暑假到了,时在博山执行任务的父亲将我与妹妹从周村接到他的营地,那是坐落在白石洞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在游历了白石洞的清幽与深邃后,一个周日,父亲带着我和妹妹来到城里,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大门口,父亲对我说,进去看看吧,看看花是如何种进琉璃球里的。
那是一座简陋的工厂,不像现在的企业绿树成阴华楼玉阶气宇非凡。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破旧的工厂里,我见到了最了不起的工匠是如何让那沉甸甸、凉丝丝、硬邦邦的琉璃像面团一样任他们拿捏成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可是无论我怎样睁大眼睛也看不懂那花是如何被那一双双巧手种进琉璃的。于是我不顾烟熏火烤想离得更近一些看看清楚。一位师傅制止了我,别靠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烫着你。再看其他几个工人师傅,个个只穿一件皮围裙,带一副皮手套,围坐在一只火气十足的炉子旁,脸上、身上都是汗水。虽然我一直都没看清楚那些美丽的花是如何被种进琉璃球里的,却知道了美丽是要经过这般陶冶,无论是人还是物。这件事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那个懵懂的少年也已华发尽生,饱经沧桑。至于那个工厂叫什么名字,在博山的那条街、那条巷,对方向感天生麻木的我来说至今都是一个迷,但我在厂里所看到的一切,经年之后仍栩栩如生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真正了解琉璃制品的盛名、出处以及常识,是在长大后数次因工作关系听人介绍。知道了在那一件件美丽作品的后面原来是要经过那么多的精细工序,蕴含着那么博大的文化和动人的故事。知道了什么叫料器、套料、大炉、圆炉、米珠炉。知道了那一件作品都是匠人们在一千度高温的炙烤下心血的凝结。知道了博山的琉璃制品早在清代就已名声在外,当时北京琉璃厂的物件十有八九都出自于博山。那时北京人把博山的有色玻璃工艺品叫做“料器”,用两种料以上的琉璃色料相套制成的工艺品就叫“套料”,“套料”是要经过琢磨加工,雕琢上各种精美的花纹,最后再经过抛光,才能成为一件美艳绝伦的工艺品。至于花球据传则起于学习外国。在清光绪末由北京料货商携一瑞士花球来博山进行仿制,取名“万花球”,销路很好。由此发展延续到现在。其工艺须先将色料叠卷成辫子切成段,横断面向上做成花样,再加透明料固定住即成花球。经过若干年的发展,能工巧匠们在小小的球体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工艺越来越精美,色料越来越花样百出风情万种。在那亦梦亦幻的天地里琢磨的是人们对生活的执著追求和对美的向往。
今年八月我应邀去鄂尔多斯参加了该市第二届诗歌那达慕,在这次集会上我认识了一位来自湖北的诗友。她听说我来自山东淄博,竟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同我侃起了淄博的陶博会和琉璃制品,让我这个当事人听得目瞪口呆,始知我们淄博的陶瓷琉璃知名度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她已象一缕和煦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乃至于世界的角角落落。
作为中国五大瓷都之一,淄博市从2001年举办第一届陶博会开始,今年已是第十七届。几乎每一届我都会去产品展厅看那些汇集着淄博人民精神与智慧的展品,而更让我痴迷的还是那些个性张扬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琉璃工艺品。在那一片色彩的海洋里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为各个童话里的主人公,在这个世外桃源里尽情地享受着被美丽“绑架”的惊喜与快乐。尤其是那一个个虚幻灵动的琉璃球,每一个球体都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就让意绪进到那个世界里,变成那个世界的主人,在这方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寻回最初的记忆和永不褪色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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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博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淄博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