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 法网无边

▇牛昱佳一

吃完饭,妻子晓丽躺在贵妃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调换着频道。一旁的老张也在悠闲地看着报纸,不时地用一紫砂壶抿一口大红袍。说起这紫砂壶,还是纺织企业毛经理为他在江苏宜兴亲自定做的,前不久,老张刚帮了毛经理一个“大忙”。

突然,晓丽有些惊恐地坐起来,轻轻地拽了拽老张的衣角,指着电视上演的《人民的名义》,“你说——我们——会不会——”晓丽支支吾吾的,话音未落,便被老张的大笑淹没。“哈哈哈——”,“你担心的也太多了,市里的领导和我关系好得很!”,听到老张这样说,晓丽也就自然没说下去,要知道,她与老张结婚这二十多年来,虽然老张对她很好,但她总觉得自己在家里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三个月前,她还是一家小企业的会计,而如今,靠着丈夫老张的关系,当上了老毛厂里的财务科主任,工资高了,地位也高了,想着丈夫为她做的,心里便美滋滋的。但是,看着电视上那些落马的大官,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对了,还没介绍老张。说起老张,他可是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三年前被市领导特地从S市调来做A局局长的,关系硬得很,不少人找他办事,“口粮”自然少不了。老张这个人,已快五十了,却仍有一颗爱美之心,有传闻说,他的双眼皮,可是去美国花了我们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大约10万元)割的“美式双眼皮”。这一传闻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调侃的笑料。

因为最近市里颁布了机关干部严禁用公款吃喝的条令,不然,老张也不会闲得在家里与晓丽一起吃饭。想当年,他可是有过在外应酬一个月未回家吃饭的“战绩”。

二

老张在S市的任职期快要到了,A局局长的帽子也要马上戴到别人头上。就在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老毛的纺织厂因偷漏税被B局逮了个正着。由于税款数额巨大,又加上被爆出生产产品所用染料不合格,所以老毛被带去公安局接受调查,这下可把他急坏了。眼看着自己几十年苦苦经营的厂子,马上就要面临倒闭的惨境,情急之下,他心生一计……

第二天,他主动要求接受审问,“警察同志,我要是检举别人,能减刑吗?”老毛低着头,因有些恐惧不敢直视警方,但也不难看出眼睛里存有一丝期望。“你先说说看,”“嗯——嗯——那我说了,”“你们可都知道A局张局长,”警察一听,瞪大了眼睛,互相对看了一眼,说:“你接着说,”“我这些年之所以没被查出,都亏了他,前不久他还刚帮我办理了1000万元的银行贷款。”话说起来轻松,但老毛也不停地用手搓裤腿,手心不停地出汗。“那你一定也给了他不少好处?”“那——那是肯定的,前不久我刚把他妻子调到……”还没说完,他停住了,心想:再怎么说,张局长也是帮过我的人,我怎么能?哎!老毛在利益场上这么些年,竟然如今在法网中有了“人情味”。又经过一番审问,警察说:“我们知道了,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依法处置的。”说完便拿着笔录本和录音笔,走出了审讯室。

人走茶凉,全市都知道了老张任职期已到的消息,原本对他十分恭敬的人也转身投靠其他“大官”。他的心凉了……

三

老张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没有了以前能调侃自己关系硬的气焰。毛经理入狱,他知道自己也“快了”……就在这时,他的办公室门口来了两位身穿制服的人。“我们是市检察院的,你涉嫌参与一起受贿案,请跟我们走一趟。”老张没有抵抗,也没有狡辩,回头看了看办公室,为他心爱的红豆杉浇了浇水。从办公室走出一直到局门口,身边空无一人,连空气都是冷的,冷得让人窒息。这次他没有回头,踏着沉重的步子坐进了警车。

坐在车上,他想起了现在可能在家做饭的晓丽,想起以前她替他担心的话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坐在车中向窗外看去,空中的电线交织成网,他这个“网中人”,奔波这么些年,才明白——情网再深,也终究抵不过法网!

(作者系淄博六中高三十八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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