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喜聚黍香园 ▇董作华

一进腊月门,淄博市普降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喜雪。初三一大早醒来,我推开地处下湖村南洼的黍香园的房门一看,哇,我的种满核桃树的十亩园地真是银装素裹。高低错落的核桃树上挂满雪花,枝枝杈杈银镶玉雕。十几只早醒的麻雀,唧唧喳喳在枝头唱歌,见我开门,呼啦一齐飞走,爪儿蹬落的雪花,簌簌落在树下。

不多时太阳从东方出来了,我不禁吟出“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的名句。大约10点,从胶济铁路南飞来两只喜鹊,在我养着800余只柴鸡的鸡棚上空旋转飞舞,边飞边喳喳地叫,最后落在一棵核桃树上。喜鹊叫,客人到。今天真有客人要来吗?

过了一会儿,我养的5只狗齐声叫了起来,特别是那4只可爱的像小铃铛似的小狗,它们的叫声,实际是客人到来的“迎宾曲”。我急忙拽开大门,朝北一望,路上走来了3个人。当头的是我的启蒙老师——玉湖竹林诗社社长孟泓,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同学、诗社副社长董维信。后边走着的是副社长仇绪法。我朝他们喊:“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闯山门呀?”维信风趣地说:“刚才我们听到喜鹊叫,是它们替我们打过招呼了!”绪法接着说:“夜里下了2015年的第一场雪,我们特来园里祝贺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啊!”孟泓老师说:“对,马年马上要过去了,羊在前边用角拱春天的门了!辞旧迎新,怎能不喝上几杯?我们来是‘今日痛饮庆雪酒\’的!”

走进暖融融的屋子,我把羽绒服一脱,袖子一挽,从鸡舍里挑了一只约2公斤的公鸡,杀死后,扔进开水盆里烫了一会,我麻利地给鸡脱完毛,然后用刀开膛破肚,剁成鸡块,添上一锅水,就放在熊熊燃烧的火炉上炖开了。柴鸡不同于肉食鸡,长得慢,一般一只成年公鸡在1.8公斤左右,最大的也就2.5公斤。但炖出的汤很清,却香气扑鼻,隔着两栋宅子的邻居也能闻到。

12点半,鸡炖好了,满屋飘香,孟老师他们3人个个垂涎欲滴。我给每人舀上半碗鸡肉,再用勺子添满汤。顺手开启一瓶扳倒井酒,斟满3杯。绪法身体欠佳,自己打开一瓶干红,我们4人对饮起来。一杯(大约2两)酒落肚,孟老师的脸上泛出红光,虽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但显得精神饱满、意气风发。他问我为什么取名“黍香园”?我答:“黍为五谷之首,黍子米可以酿酒,可以做年糕,我就想图个年年蒸糕年年高的吉利!”接着,孟泓老师嗓音洪亮地提议:“今天,咱们诗社的几名成员喜聚黍香园,每人要即席吟一首4句的打油诗,以助酒兴!我是社长,自然先开个头。”他沉吟片刻,高声念到:“红装素裹黍香园,雄鸡声里旭日圆。待到春来桃李艳,树下畅饮赛神仙!”念完,饮下一口酒,我们跟着饮下一口酒。沉思中的维信接上:“来时喜鹊叫喳喳,恰有喜事临园门。酒香肴佳诗意浓,‘三羊开泰\’是好春!”我们3人齐声叫好。轮到绪法了,他性子急,张口就来:“雪花巧扮腊月门,羊年春光定迷人。禾苗破土沐甘雨,黍香园里处处春!”又是一阵掌声,杯也空了。我赶紧再次斟满酒,因我是副社长兼秘书长,每次聚会都由我“收底”:“年近六秩学渊明,早蹚露水夜伴星。柴鸡香溢百姓桌,一年辛苦化为零!”

我们知道,4人都是顺口而来的即兴之作,说不上好,但却表达出我们此时此刻各自喜悦的心情。我看一下手表,已是下午4点,聚会才在醉意蒙眬中结束。相约春节后再聚,还在黍香园,不过那时已是“雨水”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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