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气自华　劲笔起舞腾苍虬 ——学者型书法家陈东升先生书艺赏评

□孟鸿声

中国观赏石协会科学与艺术顾问、淄博赏石文化社社长、高级编辑、八十三岁高龄的陈东升先生,是国内屈指可数的一位著名奇石鉴赏家。他从《淄博日报》社离休后二十多年来笔耕不辍,不仅创作了大量诗词作品,出版了《竹兰书屋诗集》《竹兰书屋古风》等图书,还主编、编著了十一部赏石图书,填补了国内空白,在业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为推动我国赏石文化的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不仅如此,陈老还是赏石界有名的学者型文人书法家。他在主攻领域的艺术创作之余,出于热爱和把玩的心态介入书法,自有一份落落大方的风度,令人想起古代的书法家们。

其实,陈老先生的书法是有深厚根基的。早年读私塾时,九岁即临清人李郁华双鹤铭；后临颜真卿、华士奎、柳公权、泰山经石峪等碑帖。数十年来他习惯用毛笔写作,对那一管柔毫早已驾熟就轻。书法是他学术研究之余,抒发情怀、休闲自娱的“余事”。但因为学养丰厚,故旨趣高远；因为心无杂念,故真切动人。他的书法作品分布很广,除台湾、香港、澳门、西藏和海南省外,各省都有他数量不等的墨迹,有的题写匾额,有的题写书名,有的是题词,有的是题写对联,多是单位和个人收藏。之前,安徽寿县建造“楚汉碑林”,请他题碑林名,并写了对联。他还为红丝砚产地山东青州题写了“中国红丝砚之乡”。福建省要创办《国际赏石文化报》,也是请陈老写的报头。在他的书作中有着一种近似雕镂的独特神韵,成为个人书法的鲜明风格特征,特别适合题写巨额牌匾,不须刻凿而自有凹凸立体感觉。因此许多人以有他题写的匾额为幸。

陈东升先生汲取前贤书艺精华,融会贯通,升华集粹,神韵天成,形成了“字势开张,古朴奇峭,沉郁苍茫,金石气浓”的艺术面貌。他的书法力求端方浑穆,然而不是一味峭刻刚方,而是刚柔兼济,动静和谐,先平易后波澜。他擅长寓动于静,创造情感与象征统一的情意美,而又在动态之中凝聚成静态的生命形象,化为浓郁的神韵。其书法之线条,长短粗细,浓淡枯湿,疏密相间,刚劲柔和,奇正顾盼,脉脉相连,一气贯通,仪态万千。他运笔抒发真情实感,笔意秀含其中,力求线条劲健洒脱,墨气苍古,尤其特别讲究整体感的浑然一气,笔力直取物象魂魄而灵动超拔,雅致凝重又极富弹性,展现出中国传统书法的美学质感和艺术魅力。这种抒情状物的高娴技法,既写出了自然物象,也表露出其人格气质、学养胸襟和审美追求所达到的艺术境界。

随着书法学习的深入,考察书者的不仅仅是书写的技巧、能力和书法功力,更多的是书者个人的文化修养与人生阅历。清人李瑞清说:“学书尤贵多读书,读书多则下笔自雅。故自古来学问家虽不善书而其书有书卷气。故书以气味为第一,不然但成乎技,不足贵也。”又如康有为在给刘海粟的信中曾说过:“临碑不读书至多得古人皮毛,字匠而已……习字得转折停顿收缩之法不难,健筋骨血肉丰满有个性甚难。而有书卷气则极难,唯有书外求之。博览群书,气高志洁,心有巨眼,下笔自然起拔。此境非终生苦学不办,潜移默化自有乐地……”已故著名学者季羡林说,书法不仅讲求典雅清正,而且要求书法具有深厚的文化意味。书法不仅是艺术,而且是文化,同时也是对汉文字的美化和文化化,从书法作品中可以看到文化修养和宽阔眼界。

陈东升先生的书法是有思想的,与他的精神世界高度一致。他阅历丰富,性情敦厚仁爱,治学严谨,尤重读书。其书法追求笔墨的厚重与力量,追求动感的潇洒与浪漫,追求书法的生命感。他认为,书法是技法性很强的艺术,但书法从本质上是表现生命的,是人“心灵的外化”,情感的表达,而不只是炫耀技法的“手技”；他认为,书法与所有艺术形式一样,必然具备“传情达意”的功能,掌握他必须经过“心手相师”的过程。这使他的字充满生命感,筋骨相连,气息流动,精神饱满,“书百字聚一字之势,写一字集百字之功”。每幅作品,几乎都能看出他创作时那种悠然自得心境和“仗剑放歌,畅写生命”的激越状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这两句古语或许是对陈东升老先生艺术人生的最好诠释。

(作者系山东省书法家协会驻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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