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次历险记

○王克水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对过去的那些事儿总是津津乐道地回忆,我也如此。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在本村上小学。学校在庄北头东西大街西首路北一条半截小胡同里,路南对过有一座大牌坊,坐南朝北。上边横匾刻着四个大字:“冰雪同清。”到底是啥意思那是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学校大门朝东,一个四合大院。北屋三间是主房,高大、宽敞又亮堂。东西厢房各两间,相对矮小狭窄,南屋破旧、黑暗潮湿。教室设在北屋和东西屋。在西屋、北屋的西头开了一个小便门,后边一块小空地是我们的操场,紧靠猪龙河东岸,古老的猪龙河水弯弯曲曲自南向北哗啦啦日夜不停地流着,南北两座大桥见证了小庄村的历史。学校是1947年土改时从一家大地主家斗出来的,宽敞明亮在方圆十里八村首屈一指。学校只有一个老师,教着三个年级的学生叫复式班,恩师黄玉灿家是北石桥附近闫高村。黄老师教学有方,教学质量也很高,每次统考在南石学片都名列榜首。他写有一手好毛笔字,又会画画,在教师队伍中是个出类拔萃好老师。受他的影响和熏陶,我也爱好毛笔字,作品曾多次在《淄博日报》和《淄博晚报》及《夕阳红》报上发表过。

课余时间自由活动,同学们在院子里和后边的操场上蹦蹦跳跳,说笑打闹尽情地欢乐。因学校没有什么像样的体育设施,同学们玩单杠就用一根枣木棍子,一头放在南屋的窗台上,另一头放在一个同学的肩膀上作为支撑点。有次我双手握住枣木棍子不停地上下翻动玩得很开心,时间一长那个同学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实在坚持不住了,他往后一闪,我随木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心口窝柦在那坚硬的枣木棍上摔闷了气,张着大嘴怎么也喘不上气来,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这可吓坏了在场的同学们,特别是那个抬单杠的同学更是赶忙给我摁背,捋心口窝,过了六、七分钟我才缓过气来,同学们紧绷的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自这事后黄老师再也不让肩抬棍子玩单杠了。

夏天是同学们最活跃最欢乐的季节。星期天不上学,大家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中午,赤日炎炎晒得人们汗流浃背透不过气来。同学们便合伙相约到猪龙河里去游泳,打水仗。岸东边有个姜家湾常年清水不断。中间有个水泉两米多深,整天鼓突鼓突冒清水甘甜爽口水。水性好的同学最爱下去玩,胆子也大,一个猛子扎下去,往上吐着大水泡不一会才翻上来。一向胆小怕事的我水性不好,只好在周边水浅的地方乱扑腾。有次一不小心溜到了那个深泉里,说啥也上不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多亏好伙伴王克良一个猛子扎下去把我救上来,让我趴在岸上,几个同学也赶来给我又挤又压将水才安全脱险。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敢贸然下水,直到现在也没学会游泳。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幼年时家里的事地里的活,只要我能干的就主动为母亲分担。有一年夏天我上坡锄棒子地里的杂草,正当干得带劲时,突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暴雨来了。我赶紧扛着锄拔腿就往家里跑,奔跑在田间弯弯曲曲的泥泞小道上,鞋子被粘在了泥土里也顾不上拾。这时,我要好的同龄人田家河也扛着锄头从后边赶上来,在他的后头是他本家族的一个叔叔也扛着锄急急忙忙往家跑。当我和田家河过了路南姜家园时,咔嚓!一声雷,一道强烈的电光,随及一个大火球便落在了姜家园水车井两边两棵大桑树中间。巨大的雷电冲击力把田家河击倒在地,锄也被打出十几米远,可后边他叔叔也扛着锄正好赶在那两棵大桑树中间雷电大火球的交汇处,被强大的电流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当时吓得我俩只顾往家跑,他叔叔的遇难一点也不知道。等暴风雨过后,家人急急忙忙赶来找人时,他叔叔已被烧焦。事后,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命该如此。但我认为那只不过是安慰遇难家人罢了,没有一点科学道理。

三次脱险,在我童年的心灵深处打上了烙印,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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