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的年夜

赵守光,1955年生于淄博。1974年淄川冶头武家下乡知青,1976年在山东黑旺铁矿宣传科工作,1982年在张店钢铁总厂从事政工管理工作。现已离岗。自1976起年先后在《中国青年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大众日报》等发表随笔、散文、报告文学、小说、摄影作品百余篇。2008年出版摄影散文集《纸上得来》,并获淄博市第九届“文艺精品工程”奖。2011年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摄影集《钢铁无语》。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感受圣诞节和元旦。

外国人过圣诞节和平安夜的习惯就和我们的春节除夕一般,多是家人团聚共度。平安夜那晚,我们一家人去海滨拍夜景,街上空荡荡,静悄悄,沿途只有几家酒吧有人在聚会。路边的别墅,灯火闪烁,有各种装饰的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夜,是宁静的,温馨的。

元旦前夕的年夜,则是另一番景象,就像中国的元宵节,是沸腾的,是狂欢的。让我见到了老外们的另一面。我曾多次出国,每每被老外们的斯文、礼貌、热情、循规所感染。而狂欢之夜,老外们的放荡形骸却令人膛目。

晚上九点半多,我们乘火车去市区。元旦前夜,下午6点至凌晨4点,火车、电车、汽车全是免费的。刚进站就见几对男女,男士们身着西装,洒脱、典雅,绅士味十足。姑娘们则都是袒胸露背的礼服裙,浓妆淡抹,惹人眼目。还有一大帮小伙子姑娘们,服装式样各异,但清一色的白色。到墨尔本市中心,就几站的路程,一站一个高潮,一程一个热浪。一批批,一帮帮男男女女,有叼着烟的,有提着酒瓶的,有相互搀扶着的,还有一个醉的一塌糊涂被四个人架上车的,这是已在酒吧聚餐后赶往市区的。整个车厢弥漫着酒气,喧嚣。男女都在狂叫,叽里呱啦,有的简直就是在嚎。顿时,我感觉就像陷入一种恐怖不能自拔的氛围,心烦意乱,狂躁不安。平时冷清稀疏的车厢,越来越拥挤不堪。

挤出火车总站,真是人山人海。卫生间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工作人员不得不在门口维持秩序,一批一批的放进。警察遍布各个角落,人潮从四面八方向市中心联邦广场涌动,这阵势就像一场精彩的足球赛散场。人群一改往日的休闲打扮,穿着异彩纷呈,时尚前卫,各种肤色,不同国籍,融汇成狂欢的热浪。兴奋的人群见人就相互打招呼,互致问候。

联邦广场中心正举行一台演出,我们只能远远的观看,也听不出看不出个门道。拍了几张照片,我当机立断趁早回程,我们恰好一路随着一个高个的老外往车站挤,好不容易挤出人海又挤到车站,进站口与我们逆流而来的仍是涌动的人流,这是陆续从各地赶来市中心的人们。

当我们在车厢坐定,正好零时,车窗外的空中礼花绽放,礼炮声声,替代了新年的钟声。这礼花没法和我们家的礼花相比,差远了去了。这个时间回程的人零零散散,大部分人都是彻夜狂欢。车上一位已经喝高了的澳洲男孩主动伸手与我握手,跟我说“嗨皮牛页”(嗨皮牛页是我来澳期间说的最溜也最熟的一句英语),并用中文说:“谢谢!”

火车驶出城区,四周灯火依旧明亮闪烁。车厢内残留着狂欢的痕迹,座椅上满是饮料啤酒的污渍,地上的饮料筒、啤酒瓶随车厢的晃动而乒乓作响。

这狂欢之夜,这狂欢之众,就像换了个世界,换了个空间。人们的无拘无束,宣泄放纵,展现了人性的另一个侧面。

狂欢之夜,但还没听说有治安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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