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勇春节期间单位上的事情少了街上的行人反倒多了起

□杨国勇

春节期间,单位上的事情少了,街上的行人反倒多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带着一脸的喜悦走亲访友,看望父母亲人,而在我们家,这个时候却是妻子最难过的日子,因为按照淄博的风俗,出嫁的女儿这时候要回家送“节礼”,而岳父离开我们已经快三年了,每每这个时候,我也仿佛看到了岳父的音容笑貌,禁不住潸然泪下。

我岳父家在淄博市博山区南博山镇刘家台村,这里离张店75公里,1995年,第一次去认亲时公路还没有重修,公共汽车也没有直达,从张店去足足用了三个半小时。村子红瓦白墙,绿树掩映,背山面水,风景宜人,尤其有条潺潺的小河从村前流过,清清的河水,还有河里的小鱼虾都是我的最爱。村口有一口井,是当时全村唯一的水源,我曾多次逞能挑水,但每次挑回家水桶里的水都撒的不到一半了。还有小河边,道路旁绿油油的菜地也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初次远离城市的喧嚣来到这个小山村,我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出奇的静,任何心急火燎的事情来到这里心情自然就会安静下来,精神特别放松,有一种大自然的恬静之美,也许是受这种环境的影响,岳父的言谈举止总是透着一种平和从容,我父亲的脾气很急,家里总有些火药味,时时有种紧张感,而岳父则截然不同,从不大声说话,从不高声命令,从不强人所难,从不催促再三,甚至农忙的时候都不忍心喊我,而是趁我们午休的时候悄然带上农具下地去了,等我明白过来赶到地里时,农活已近尾声。

我从小出生在农村,而妻子一大家人都是干部家庭,而岳父从来没有因为家庭地位的悬殊去计较这些事情,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岳父家的时候,因为刚刚参加工作就带了单位过节发的咸菜去的,同样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惭愧。我们结婚的时候当地正在盛行万里挑一,可是岳父没有要我们一分钱,就让我们举行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在博山女婿是客人,我每次上门岳父总是早早的骑自行车去镇上,买我们最爱吃的猪头肉、全羊等一般老百姓过节才舍得买的东西,站在村头等我们,甚至每次去的时候都要杀鸡给我们吃,民间有“丈母娘疼女婿,一顿一只老母鸡”之说,但是我问过很多人都不曾享受过这种待遇,而我则是家常便饭。席间我们爷俩还要自斟自饮,小酌几杯,其乐融融。这时候岳父就会像讲故事一样说一些老辈人的事情,因为妻子的爷爷是老革命老干部,刘家台村还曾经是博山县委最早的驻地,现在还专门有一间民房改造成的革命教育基地,被列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通过和岳父的多次接触,我了解了很多淄博市的革命历史和风土人情。

岳父年轻时学习成绩优异,高中就读于淄博一中,曾经是学校的篮球主力,因为需要照顾年迈的母亲,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毅然将上学的机会留给了弟弟妹妹,回家务农。后来拜师学艺当了一名出色的木匠,给家里人打得家具至今还在使用。岳父虽然身在农村,却尤其喜欢书画,对淄博市的书画名人如数家珍,高兴了就拿出几幅鉴赏评论一番,简直就是艺术家的风范。岳父虽然年龄大了,晚年还为村里争取到了体育设施,还建有篮球场,岳父让我买了篮球,让村里的孩子们玩,有时高兴了就亲自上场示范,后来才知道岳父的球技全乡镇都有名气,当了好些年的篮球队长。

岳父特别爱干净,每次到张店办事就住到我们家,洗澡是必选科目,他不喜欢淋浴,都要先泡一泡,再搓一搓,这是我们爷俩的私人空间,也是我唯一孝敬老人的最好方式,不管我的手法是轻是重,岳父从来都是一副满意的表情,所以只要岳父来,我都主动让岳父洗澡,在洗洗搓搓之间,我和岳父的感情越来越深。

岳父的病情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不知道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时强壮的身体瞬间被击垮,尽管经过北京301医院大夫们的精心治疗,一度有所好转,但是病魔最终还是夺去了岳父的生命,那年老人家才65岁!在陪伴岳父最后的日子,岳父遗憾的说“要是让我再活十年该多好啊!”是啊,岳父真是舍不得撇下我们啊!我也没和他老人家待够啊!每年岳父的祭日、生日、逢年过节,我都会莫名地流泪,没有了岳父我再也找不到博山女婿的感觉,没有了岳父,女儿再也没有了给姥爷汇报成绩时的欣喜,没有了岳父,妻子守着成堆的礼品而无法报答,真是年关难过啊!“子欲养而亲不待”,愿朋友们切记:我们的父母都陆续老了,要全力照顾好他们,不要等他们都不在了,再去懊悔,孝顺是不能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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