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纯滨,淄博市淄川区人,1982年1月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先后在淄博市新材料研究所、淄博市星火计划办公室、淄博市科委、周村区政府工作,2002年考入省环保厅从事环保工作。著有专著《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山东生态省建设》、散文随笔集《龙泉往事》。现任省政府参事,省环保厅副厅长。我的故乡西边的山叫卧虎山,因形似一只俯卧的虎而得名。远远望去,那山的南头是虎头,虎身蜿蜒向北,确实酷似一只卧虎。
卧虎山也就是二百多米高吧,山上有梯田,山坡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灌木和杂草,有稀稀疏疏的树但没有树林。山顶应该是封过山,因为村里人都叫做封山。封山上全是沙石,上面灌木丛丛,生长在风化的山石缝里,最多的是叫做荆棵的灌木丛。
荆棵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生命力极强,耐贫瘠也耐干旱,春天发芽长叶,夏天到秋天开出一串串粉红色、淡紫色的花,开在荒芜的山坡上,让人感受大自然之美,钦佩它顽强的生命力。荆花引来蜜蜂,引来养蜂人。夏秋期间,荆花丛中,蜜蜂穿梭其间,采花露酿成荆花蜜。秋收之后,荆棵落花结果,一串串的,煞是好看。村民在收完地里的庄稼后,也来采荆棵的果,收回去后掺到饲料里喂牲口,或者沤肥。
有人赞扬松树,有人赞扬白杨,没有人赞扬荆棵,因为它既不高大又不挺拔,默默无闻地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仅靠着大自然给予的雨水和阳光,顽强地生长着。但是荆棵能生存在贫瘠的山坡上,给荒芜带来了绿色,给蜜蜂生长了花朵,让山丘不再荒漠。
那山是村里孩子们常去的地方,不是去游玩,而是去捡柴禾,剜野菜,摘野果。山上的植被不很茂盛,也很少有好吃的野果,最多的是酸枣。秋天,田间地头的酸枣枝上挂满了红红的酸枣,孩子们会冒着被酸枣枝上的刺划破手的危险去摘酸枣。上小学的时候,我也领着我的弟弟侄子到山上去,我们摘到过叫托托盘的野果,类似现在的草莓,吃到嘴里有甜甜的滋味。也有野葡萄,俗称酸蕊蕊,还有野生的草赤李等,很少能采摘到。
卧虎山不高,但一样有山的博大胸怀。她那并不肥沃的土地里,一年年地生长着玉米、小麦、高粱以及地瓜,田间的地头上还有豆角、绿豆等杂粮,默默地养育了我的故乡。
听父母亲说,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村里的人没有粮食吃,就到山上倒蹬各种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野菜是最好的,再就是地瓜秧、草根。茅草,一种扎根很深生命力极强而且对庄稼危害很大的野草,那时成了救星,人们把茅草根挖回来晒干后用石磨磨成粉吃,连荆棵籽也采回来吃。卧虎山用她那贫瘠的胸膛,救活了许多人的命。
中学毕业后,包括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到山上去就是干农活。在山上干活很累,但是融在那山野之中,与在山下的大田里耕种有不一样的感觉。春天在山上种地瓜,栽秧需要水,要从山下的河里用小车推上去,秋天收地瓜,也用小车推下来送到村民的家里。我十几岁就推小车,那山不高也说不上陡峭,但有很陡的坡,推小车上山下山一样的难。推水上山,要用牛来拉车,人的艰辛不说,那牛就累得不行。推地瓜下山更难,翻车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在陡峭的拐弯处。
我们生产队的那片山上,只有几十棵树吧,多数是松树和柿子树。松树长在几条山沟里,柿子树长在山腰的地头上。夏天在山上干活,中间休息的时候,柿子树就成了乘凉的好去处。深秋收完地瓜,柿子成熟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红红的柿子挂在枝头,煞是好看。收回家来,染柿子,做柿饼,或者挂一串在房门外,让柿子慢慢地熟透了再吃。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农业以粮为纲,那几十棵柿子树全被砍掉了,说是柿子树遮阴影响庄稼生长。柿子树长得很慢,那些树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树龄,最后却毁在那个愚昧无知被奉为真理的年代里。
大约二十几年前吧,由于科技的发展和农机的推广,粮食产量大大提高,山上不需要再种庄稼。村里成立了林业队,在山上载上了许多果树,桃树、杏树、苹果树、山楂树。
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女儿沿着当年推小车的路爬到山腰,原来荒芜的山坡变得郁郁葱葱,果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果子。我对女儿说:“我还没有你大的时候,就在这条路上推小车。”她问:“那能推的上来吗?”“用牛拉上来”。于是我给她讲述了一些当年在农村的艰难和当农民的辛苦,也讲了我对那山的眷恋。
卧虎山,是少年时农耕的我青田园,在那山上,快乐和困苦、愉悦与劳累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我长大成人。
新闻推荐
快递公司多在25日左右停止收件 快递放“年假”网购年货要抓紧
...
淄博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淄博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