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劳动手册上的“家庭账本”

40多年前,农村家庭家家都有本公家配备的“家庭账本”,账本上记录着一家人一年的收入和支出,粮食、瓜果、蔬菜,甚至柴米油盐和家庭每个成员的劳动付出,上面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桓台县索镇镇乔北村63岁的村民张盛锋说,看到家里珍藏的几本“家庭账本”,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悲感交集,那时一家五口人干一年,还不如现在一天挣的多。一天只吃两顿饭的日子,映衬着现在的美好生活。

40多年前公家配备的“家庭账本”

11月6日上午,在位于桓台索镇镇北乔村的张盛锋家里,记者见到了几本张盛锋口中的“家庭账本”。这几本珍藏在箱底的红色软皮本是张盛锋家里最珍贵的宝贝,共有6本,上面详细地记录着从1969年到1974年间,张盛锋一家五口人一年的全部收入和支出。“那时候,家里的劳动力都在生产大队里集体劳动,家家户户都有一本这样的‘账本\’,过日子都得靠它。”张盛锋说。

在一本1970年2月1日,由桓台县桓城人民公社发放的“社员劳动手册”上记者看到,手册的封面是亮红色的,上半部分印录着一段毛主席语录,中间则标注着“乔北生产大队壹生产队”等字样,手册的编号为叁,手册户主为张盛锋的父亲张树梅。

“手册上记录着我们一家五口人当时一年的收入,你看,1969年这年,我们一家一年不仅没有收入,而且欠了生产队61.69元。”张盛锋说,“记忆中最多的一年,全家的收入余额不到200元,还不如现在一天挣的钱多。”

困难岁月冬天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记忆里的日子辛苦但过得很艰难。“那时,我记得只有春夏秋三季干活时,才能吃三顿饭,冬天干活少我们只能吃两顿饭,家里天天就是南瓜、地瓜干。”张盛锋说,村里所有劳动力都在生产队集体上工,但生产队的管理有问题,村里“磨洋工”的人很多。“干活时,看着是一大群人都去了,但真正下力肯干的不多,一年下来,集体收入的粮食很少。一年按工分分粮食,家家都不够吃。”

细心的张盛锋现在仍然保留着40多年前的桓台县国民经济统计资料,1971年的统计表上显示,当年桓台县索镇公社一年的粮食总产量是225573835斤。“这些粮食包括瓜、菜、杂粮和所有农产品,跟现在相比,差距很大。”张盛锋说,那时,经济条件好的村里,劳力多的的人家一年纯收入最多能达到300元钱左右。“一年能有200多元收入,那就是一个不得了的数字,是当时的富裕人家。村里人人羡慕。”

张盛锋家劳力不多,一年干下来,常常入不敷出。“好多年都是不仅没有收入,还欠了生产队一笔钱。家里年年有债务。”他说。

粮食丰收母亲说还有这样好的日子

在张盛锋的记忆里,少年时代最常吃的就是南瓜和地瓜干。“一年到头吃不到白面,地瓜干就是最平常的口粮。”他说,一到春天,连地瓜干也不够吃,有时候不得不天天喝稀粥。每到做饭,母亲就会为一家人的口粮犯愁。

“家庭账本”上记录的这种生活窘境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是改革开放改变了这一切。

张盛锋说,他清楚地记得分了地的那一年。当时,村里每个人都兴奋地天天待在刚分的责任田里,干劲十足。第一年,一亩地就都产了1000多斤粮食,丰收的粮食收进了家。蹲在北屋门口,看着院子里晒了一地的黄灿灿的玉米,母亲笑的眼泪流了一脸。她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好的日子。”

从那年起,张盛锋家里公家配备的“家庭账本”成了过去式。母亲再也不用天天为吃饭的事发愁,父亲有时候会悠闲地坐在院子里跟儿女们说笑几句,孩子们再也不用每天琢磨着怎样才能填饱肚子,儿女们书读的好,分别上了大学,都分到城里工作了。日子就在岁月的变迁中,渐渐变得殷实而丰满。

图为张盛锋指着账本对记者说:“1969年,干了一年活,我家还欠了生产队一部分债。”

(文/图晚报记者董振霞实习生梁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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