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1994年的春天。某县医院的感染科是个独院。从医护办公室到病房之间,有一条用砖铺成的通道,在路中间的一道砖缝里有一张一分钱的硬币,很是刺眼。通道上人耒人往,任谁也不曾弯腰,好像没有人看见一样。
一位高青县的病友,一千元的住院押金就负债500元,花完一千元就得出院。直到有一天,一位浙江高姓的病友住进了感染科,他同高青县的那位病友同住一间病房,他发现了那一分钱,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先生抠出那一分钱,在自耒水上洗干净,冲大伙一笑说:“一分钱也是钱,上面还有国徽呢,”回头走进了他的病房。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病友们却不这么认为。在病友们当中,我的年龄最大,红着脸对大伙说:“都别说了,高先生是对的,值得我们学习。”
“凭啥,学他老抠?” 他们连我也笑话上了。一位老干部又住了进来,退休后他是做茶叶生意的。他认识高先生,两个人很谈得来。有人提起一分钱的事时就问他:高先生是不是位又穷又抠的人?老干部冷笑道:“什么眼光?告诉你们吧,咱们大伙所有的钱加在一块也没有他一个人的钱多,咱们市的茶叶供货业务,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啊!”大家大睁着眼说不出话来。老干部又说“这本不是一分钱的事,是一个大算盘。总之,你手里有一万元,差一分钱也不能称一万元。” 大家表示赞同。
高先生出院了,他要回浙江继续治病。那位高青县的病友没有出院,他的住院押金又多出了两千元。于是,高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不好解 的“一分钱”的难题。
20多年过去了,每当看到垃圾箱里有整个的馒头,内心总有针扎的感觉,总会想起“一分钱”的故事。因为,现在不再是一分钱了,一个馒头至少也是五角钱了,更何况五角钱又算得了什么钱呢!又有多少人去珍惜呢?
试想:咱们中国平均每人每天节省或浪废一分钱,天那,那就是丢掉或捡回1700多万元,那么一个月呢?一年呢?建造一艘航母,岂不是在得与失之间吗?如果人人都认识到这一点就不愧称为五千年文明古国里活着的人,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民族了。
而现实是:说享受,《舌尖上的中国》、《天天美食》天天上电视,论节约,《餐桌上的浪废》各媒体刮了一阵风就玩完。
我们缺的不是一分钱,缺的是从娃娃做起的一个关乎民族兴衰的一种大教育。应该做的是做一次丢肉出血的大手术;割去数千年封建意识所造成的爱面子、丢架子、被人瞧不起等的根深蒂固的一种思维方式一一穷酸。
□张志成 (御景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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