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古老文化重焕光彩 ——裕固族文化研究综述

裕固族是我国人口较少民族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它和曾于公元8世纪在蒙古高原推翻突厥汗国而建立的回纥汗国的回纥（后改汉文名称为回鹘）以及由漠北迁到河西走廊的回鹘有密切关系。现今的裕固族是以古代回鹘的一支——黄头回鹘为主体，融合蒙、藏等民族而形成的。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裕固族人民凭借勤劳和智慧，从弱小发展壮大，从贫困落后迈向富裕文明，创造了璀璨夺目的民族文化，这不仅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更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的一支奇葩。

裕固族文化研究，在艰难探索中起步

历史原因使然，裕固族遗失了本民族的文字，转而用口头传承的方式来传承民族文化，语言成为了民族文化传承的最根本和最重要的载体。由于裕固族人口稀少，加上历来在众多大民族夹缝中求生存的边缘化境遇，裕固族传统文化始终处于一种衰退的状态。近年来，随着全球化和现代化影响的深入，日渐式微的裕固族传统文化更是处于濒临消失的边缘。

裕固族形成过程中吸收了许多其他民族先进的文化，发展成为一个在历史、语言和文化方面独具特色的民族，所以很早就引起了中外学者的关注。但是，新中国成立之前，除了国外一些学者进行研究外，国内有关裕固族方面的研究十分有限。上个世纪50年代末进行的全国少数民族语言和社会历史调查工作，推开了裕固族文化研究的大门。1959年完成的《裕固族简史简志》（初稿），第一次将裕固族作为一个民族实体对它的概貌、历史等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阐述，开创了裕固族研究的新篇章，奠定了裕固族历史研究的基础。1999年，裕固族学者、著名作家铁穆尔所著的《裕固民族尧熬尔千年史》讲述了裕固族两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变迁形成概况。2003年，裕固族研究学者高自厚、贺红梅撰写的《裕固族通史》，用较为通俗的语言，梳理和描述了裕固族的形成发展历史。

改革开放以来，裕固族文化研究获得了长足进步，研究领域也不断拓展，从集中于语言、历史延伸发展到涉及裕固族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各方面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国内裕固族的研究力量和研究水平更是不断壮大和提升，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喜人局面。

裕固族文化研究回归本土，一系列成果不断丰富

裕固族由于其多元的历史和迁徙游牧的历程，呈现出文化多样性的鲜明特点，是裕固族研究学界的重要领域。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国内学者在社会学、民间文学、民俗文化、宗教信仰、教育方面成果尤为突出。在裕固族文化研究领域，著名的裕固族学者、中央民大教授钟进文撰写了大量论文，出版了研究专著《裕固族文化研究》，撰写了《中国少数民族文化史》之《裕固族文化史》部分。社会学研究方面最为突出的是裕固族学者贺卫光，不仅有大量相关论文论述，而且还有《裕固族民俗文化研究》（与钟福祖合著）和《多民族关系中的裕固族及其当代社会研究》两本专著，对裕固族民俗文化进行了深入而系统的研究。郝苏民著《甘肃特有民族文化形态研究》，对裕固族的物质文化、社会文化和精神文化的各个方面进行了全面分析和真实描写。中央民大社会学院副教授阿不都热西提·基里里，在博士论文《裕固族社会结构》中对裕固族的社会结构等进行了专题研究，并在土耳其出版发行。

裕固族民间文学不仅是裕固族文学和语言研究的宝库，也是裕固族历史文化研究最重要的源泉，因此，很早以来裕固族民间文学就引起了学界关注。1983年，安建军、安清萍等人把近30年来搜集整理发表的民间文学作品辑为《裕固族民间文学作品选》一书公开出版，这是第一本裕固族民间文学作品集。才让丹珍、田自成、钟进文、白天佑、杨进录等同志也长期坚持搜集整理裕固族民间文学，他们的成果主要收录在《裕固之歌》、《裕固族风情》、《裕固族民间故事集》、《裕固族民间歌谣谚语集》等书中。1998年，兰州大学武文教授出版了专著《裕固族文学研究》，主要对当时已经出版发表的民间文学进行了研究。近年来，河西学院的王锐、李建宗、韩杰等对裕固族民间文学和当代文学展开了深入研究，已经有一系列相关论文发表，王锐还于2012年出版了专著《裕固族当代文学论》。

裕固族是一个只有万余人口的人口较少民族，却分为东西部两种不同的民族语言。西部裕固语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东部裕固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两种裕固语因其独特的语言学价值，自20世纪初以来就收到了中外学界的广泛关注。西部裕固语研究方面最具建树的是我国著名的突厥语研究学家陈宗振教授，自20世纪50年代就和夫人雷选春开始了研究，发表了一系列深入研究的论文，并且出版了专著《西部裕固语简志》、《西部裕固语词典》、《西部裕固语研究》。钟进文在西部裕固语研究领域也做出了突出贡献，发表了许多相关论文，2009年出版了专著《西部裕固语描写研究》。东部裕固语研究方面也同样起步于20世纪50年代，1981年，照那斯图教授出版了《东部裕固语简志》；1985年保朝鲁等编写出版了《东部裕固语词汇》；1988年，保朝鲁、贾拉森合著了《东部裕固语话语材料》；1991年他们又合著了《东部裕固语和蒙古语》。

近年来，一系列体现裕固族研究成果的重要论著合集和综合性的图书先后问世，主要有杨进智主编的《裕固族研究论文集》，赞丹卓尕主编的《裕固族研究论文续集》，钟进文主编《中国裕固族研究集成》，肃南县政协主编的《肃南文史资料》（1-5辑）、《甘肃文史资料选辑46·中国裕固族》以及《裕固族简史》、《裕固族》、《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志》、《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概况》、《肃南纵横》等。

文化无国界，裕固族文化引起国外学者关注

19世纪末，西方的一些“探险家”、“旅行家”和人类学家抱着各种目的到中国北方造访考察，出版了多部著作，其中不少涉及裕固族和裕固族地区，这些资料后来成为了西方学者研究裕固族的重要依据，由此也揭开了国外裕固族研究的序幕。俄国生物学家戈·尼·波塔宁在1863至1899年间8次旅行考察亚洲，曾到访裕固族地区，在其著作《中国的唐古特—西藏边区和蒙古中部》设专题介绍了裕固族，是第一个向国外介绍裕固族的西方学者。苏联著名的突厥语言学家马洛夫是第一位对裕固族语言专门调查并进行科学研究的西方学者，他于1909至1911年在甘肃酒泉文殊沟发现了一份裕固族珍贵的文化遗产《金光明最胜王经》，后来又在裕固族语言研究方面发表了一系列论文，并编著了《裕固语词与语法》和《裕固语长篇话语材料及其译文》两本著作。埃·捷尼舍夫1950年参加了中国各民族社会历史调查活动，1966年与托达耶娃合著了《裕固语》，1976年出版了《西部裕固语结构》。巴斯卡阔夫是20世纪60-70年代国际突厥语言学界最具有影响力的学者之一，他对于突厥语言学进行了一系列公认的科学研究，他把西部裕固语划入东匈语支回鹘-乌古斯语组哈卡斯次语组。海尔曼斯是一位德国传教士，1935年在甘青地区调查安多藏语时，在甘州南山对裕固族进行了专门调查，1940年在德国《人类学》杂志发表了长篇调查报告《回鹘及其最近发现的后裔》，专门记述了裕固族的族称、传统文化、风俗习惯、宗教等。土耳其也一向重视裕固族研究，一些学者先后有《黄畏兀儿和甘肃地区的部落》、《裕固族的渊源》、《裕固语》、《中国突厥语言研究史》、《裕固族及其语言》、《裕固语的历史比较语音学研究》等学术文章及专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日本学者也对于裕固族文化进行了相关研究，并有著作问世。

裕固族多元的历史、多样的文化、多彩的生活告诉我们，一个民族要不断发展壮大，一个民族的文化要传承延续，要有开放包容的胸怀、要有扬弃创新的气度，这是裕固民族自立于祖国民族大花园的立足之根、也是裕固民族兴旺发达的强健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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