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河的秋天

入秋以来，山丹马场草原逐渐由绿变黄，与蔚蓝的天空、低垂的云层相互映衬，展现出雄浑壮阔之美。王超 摄

□ 卢晓云

进入九月，秋意便愈发浓烈了起来。时光的更替总在不经意间默然的流转，两三场秋雨过后，红衰翠减，丝丝凉意就浸透了瓜州的大街小巷。虽说一层秋凉层层凉，但闯进秋天里的葫芦河，我不禁心荡漾而意阑珊了。

一

秋天的葫芦河，是布隆吉尔迷人的眼睛，含情凝睇，清洌深幽。许是泉水河的缘故吧，河面一湾接一湾，河水一圈连一圈，暗流轻涌，澄澈静谧，盈耳的只是凉凉风过苇叶的微响。秋风里的涟漪是这河水的媚眼，扰乱了河岸上毛蜡封存已久的爱意，心乱如丝，呼之欲出。秋水边错落的绿柳和参差的芦苇一定是这星眼的睫毛，扑扇扑扇，像蝶羽的翅膀，惊艳了秋的时光。

二

任何事物相处久了自然都有相像的样子，葫芦河的芦苇自有动人的模样。河里的芦苇沿袭了这河水清傲的性格，并没有成片地凑热闹，只是前一团后一簇，左一束右一把，鹤立独行，超然不群。一阵风过，苇枝舞动起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倩影婆娑。初秋里鲜嫩的芦花展开蛋青色的丝绒,一点点疏散开，像英国贵妇礼帽上的饰品，摇曳生姿。这些芦苇恰与跌落在河面的云朵相映成趣，忽而云片将苇枝压在身下，忽而苇枝将云朵隔成两半，倒给河面添了几分可爱。河岸边的芦苇则有几分英气，忙哄哄聚成一片，齐刷刷蹿得老高，草草圈出河的轮廓又匆匆向四周蔓延而去，整个湿地就成了绿的海洋。

三

一河水，因唐僧夜渡而驰名四方；一棵树，在这里守望多年就成了风景。葫芦河腰际处的古柳，枯杆落地生根，盘根错节，每一个枝杆，每一片叶子似乎都长满了神秘和传说。因是站了许久，经了太多，他像个狂放不羁的游士，四仰八叉卧于河边。底部的树干与树皮粗粝皲裂，但依然不失伟岸的风采，枝杆遒劲，枝条柔曼，柳叶青翠，柳丝依依。秋风掠过葫芦河，层峦叠嶂般的古柳伸伸懒腰，静静看着田野里分娩的果实，草滩上嬉戏的孩童。古柳梳风，流水写意，定格成生命中无法褪色的底片，更久远地延续他生命的神奇与厚重。

四

葫芦河畔，绿草萋萋。散放的牛羊在高低错落的草丛里悠闲的移动。偶尔有灰驴摇头晃脑“咴儿—咴儿——”的叫两下，这里瞬然就生动了起来。褐色的栈道和灰色的小径在河沿上时隐时现，参差有致，像仙子的彩带，萦绕着游人的情愫。河畔上面是葫芦河人家，红黄相间的门脸儿在天朗气清的秋日里温暖别致。

在秋天，在葫芦河，我在河沿上掬水，你在河畔上拈花，有迦叶破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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