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 宏
在朋友的一次画展上,一幅画吸引了我。画面上一只鸡妈妈带着自己的九个孩子向前走,鸡妈妈回首张望着,仿佛嘴里还发出“咯咯……”的召唤声,鸡妈妈着急呀,你看那只脊背上带条纹的小鸡左顾右盼,根本没有把鸡妈妈的召唤当回事。那只像绒球似的小黑鸡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小姑娘,端着食盆正准备喂鸡。蓝天白云下,院落里,犁、耙、叉、锹搁置得井然有序,参差不齐的篱笆墙让人熟悉而亲切,这幅画唤醒了我根植心灵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我喜欢去外祖母家,因为那边的玩伴多。由于生产队的车马店和外祖母家是对门,车马店宽敞的院子就成了我们最理想的娱乐场所。夏天车马店一般没有过往的车辆留宿,只有一位看店的郝大爷孤寂的住在那里。我们玩渴了,就跑进他家,舀起缸里的凉水就喝,我们喝水他从来不吭声,老人只用那双沧桑的眼神看一眼,仿佛又将茫然的目光飘游到了另一个时空。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我和我的玩伴不知喝了老人家多少水,但是从来没有闹过肚子。夏天我们玩得最多的游戏就是“藏猫猫”,由于车马店里好多房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大多都没有上锁,给我们玩游戏提供了便利。一天我正想着在哪个屋子里藏身的时候,突然看到外祖母家的老母鸡从一个废弃的炕洞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只小鸡,前面的一只像黑绒球似的,后面的一只背上有两道褐色的条绒。老母鸡回头还在“咯咯咯……”叫着,我向炕洞深处望去,里面还有几只,等那几只小鸡都出来时,我一数共九只。我知道外祖母家的鸡经常到车马店吃遗落的牲畜草料,或刨吃粪虫。这只老母鸡竟然在废弃的炕洞里孵化出了小鸡。这件事显然给外祖母家带来了惊喜。从那时起好多小朋友到车马店玩的热情更高了,希望再有新的发现。这样的喜讯虽然没有再现过,但是它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中。
秋末初冬,车马店里都会来拉骆驼的人留宿,“年年禾与黍,养得骆驼肥。”那些骆驼高大威武,昂着头,就像一位勇士,弯曲如鹅颈的长脖子下驼绒飘逸。一天下午,小脚董奶奶把孙子交给郝大爷,郝大爷在骆驼主人的陪同下抱着那个小孙子,在骆驼脖子下面钻来钻去,大爷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事后我们才知道,董奶奶的孙子是个“夜哭郎”,想让这个庞然大物“镇镇”晚上可能就不哭了。董奶奶的做法,使我们对骆驼又多了几份神秘和崇敬之情。于是每年我们都盼望着骆驼早点来,骆驼一来,店里就更热闹了,胆大的孩子就在骆驼脖子下面穿行,直到骆驼发怒,口喷唾液,仿佛要咬人,大家方才罢休。在文化娱乐活动贫乏,孩子们没有现成玩具的年代,骆驼的到来,无疑给我们浪漫的童年增添了快乐。
如今骆驼离我们远去了,夕阳、沙漠、商队、驼铃的画面只有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情景也只能在古诗中欣赏。小脚老人为了寻求一种心理安慰,让孙子从骆驼脖子下钻过,那是医疗技术落后的产物,那已成了历史。车马店在光阴的流逝中更换了它原有的容貌,和它有联系的那些人、事、景我们只有在思念中缅怀。母鸡孵化小鸡的时代成为过去,现在庄户人家想养几只鸡,也要到孵化场里去买。用现代科学技术孵化小鸡,虽然孵化规模扩大了,但是使生物失去了它原有的本能,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
画展中看到的画面,竟然和我童年生活中看到的那样吻合,我又一次对创作来源于生活这句话,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就是一部小历史,回忆永远是一首不老的歌。 (作者:山丹县南关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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