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小院

王琨

我的老家，临泽县鸭暖镇五泉村王家洼子。我离开已十多年了，因俗常的工作、生活不能常回去，但丝丝缕缕的记忆，常让人惦念。

老家的院子在居民点最南面，大门向南，面对着大片的庄稼地。每年春夏，妈妈都要在院里种上各类蔬菜，满满的绿，小院有点盛放不下，开门便扑眼而来。

六月，小院里的蔬菜有的挂果，有的才开花。白的、黄的、紫的……睢，紫色的茄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红色的西红柿，很招摇的挂在枝秧上。冬瓜像一头肥猪崽，在宽大的叶子下，惬意地栖息。辣椒是悬挂在枝头的风铃，悠然细软的清音，要你仔细听才好。几棵玉米，像披挂上阵的将士，迎风抖响盔甲，神气、威严、骄傲。还有一棵梨树，是小院多年禅修的老人，安然若泰，不动声色。一个个绿色的小脑袋，从树叶中探出来。这梨叫日面红，名副其实，晒着太阳的那一面是耀眼的红，另一面泛着黄绿。果子熟时，红的愈加红艳。六月，梨子还未熟，我只能望着，咽咽口水。院里院外，都有几棵枣树。这个时节，还是绿意融融。青枣挂在枝头，一颗颗藏在叶子的缝隙，有点顽皮，随风晃荡。等到中秋节前后，枣子红了，雀跃在梢头，整个村庄房前屋后都是红云氤氲，这时的村庄淌着喜气和香甜的味道。

种菜是细致活儿，“种菜如绣花”，务弄起来虽很累人但很有趣，要不陆游怎说，“老农饭粟出躬耕，扪腹何殊享大烹。吴地四时常足菜，一番过后一番生。”陆游当年躬耕田野间的悠然自得可见。此时，我的感受大有从理论上推敲，站着说话腰不疼的嫌疑，缺乏真情实感的投入，但我还是愿意，把妈妈种的菜想象的诗意一点，尽管有点牵强附会。

近几年随着爸爸工作的调动，妈妈也居住到城里，但每到开春定回老家种菜。从翻地、施肥、选种选苗，播种插苗等细致的活，再到那一个个菜苗儿破土而出。什么时间该做什么，这次干完离下次干另一个活间隔几天，母亲心里都很清楚。母亲在小院里劳作的身影，翻的菜地，洒的汗水，虽然我们看不到，但菜苗们一定知道，看它们可着劲儿地长，就是对妈妈辛苦的回报。我每次回老家来，都是为采摘小院里的蔬菜。对于妈妈的小院，我只是个浮躁的过客。不过是一时的赏心悦目，一声矫情的赞叹。真正喜悦的，从心里到眉梢嘴角都流出自豪的只有妈妈。只有她留恋小院，她懂得这绿色蔬菜，对于我们的真正意义。现在人们吃东西都很讲究，要吃绿色环保的。市场上去买菜，菜商们也个个标榜自己卖的是绿色无公害蔬菜。但我们对商品广告的信任度早已大打折扣，久而久之，对商贩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电视新闻、网络上也时常曝出吃残留农药蔬菜伤害身体的事。超市里出现了各种洗菜盐，网上也有许多洗掉果蔬农药残留的方法。绿色果蔬是可以洗出来的吗？我想一定有人在笑罢？

我和弟弟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每次回老家都很匆忙，都只是为摘菜。每次回老家摘菜都有满满的自豪感，幸福感。因为可以逍遥自在地吃着真正的绿色蔬菜，不必担心蔬菜有农药、化肥，而且可以随时随意采摘。每次摘了菜，妈妈都要分几份。我的，弟弟的，再多的就是分送给亲戚们。我时常感念，载着我们健康的是妈妈种在小院里的绿，是妈妈的辛勤，更是妈妈的爱。高工资或者是价格昂贵的生活用品，只带给我们物质上的满足，但妈妈的小院，成为我们生活中永远的念想，且日渐浓郁。

当我们踏遍世间千山万水，尝遍世情百味，看过万紫千红，最想念的还是妈妈的小院，小院里的菜。（临泽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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