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夜晚

□李彩霞

那一年，她18岁，刚刚从一所市级卫生学校毕业，与同班6名同学被安排到一所县级医院实习。两个月后，她从其他科室“转科”到妇产科学习，带她实习的老师是一位非常严谨的50多岁胖胖的女医生，据说在当地妇幼界享有很高的声望。有一天，她跟着老师值夜班，从晚上9点多钟开始，那些待产的产妇陆续出现了临产的征兆。那时，医院的设施还很落后，不大的产房里，只有两张破旧的产床，通常情况下，两张产床完全够用，因为两名产妇同时分娩的机率很少。可是那天不知怎么了，好像传染了一般，一名产妇上了产床还没完成分娩，同病房的另外两名产妇也腹痛加剧，处于临产状态，紧接着又有两名产妇出现了临产征兆。一时间，病区里气氛紧张，人声嘈杂，产妇的呻吟声、家属焦急的脚步声、婴儿的啼哭声响成一片。虽然她只是实习生，但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她毫无选择地穿上消毒衣，戴上橡胶手套，开启了她人生第一次迎接新生儿降临的历程。那时的她又瘦又小，比产床高不了多少，站在产床边上，她觉得产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象是一座小山，可她来不及害怕和犹豫，学着对面产床前忙碌的老师的口气，鼓励产妇深呼吸、科学用力；学着老师的样子帮助产妇分娩、结扎脐带、包裹婴儿。一夜忙碌，先后顺利降生了六名婴儿，而她和老师身上的消毒衣，也变成了红一片、黄一片的“彩衣”。那一夜，尽管紧张、忙碌、饥肠辘辘，但却让她学习收获了许多，产妇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蹒跚的脚步让她懂得孕育一个小生命的艰辛和一无返顾，那痛苦的呻吟让她明白生命降生的曲折，那喷薄而出的血水使她明白每一个小生命的降生都要经历血的洗礼，婴儿诞生的那一刻母亲脸上疲惫而幸福的笑容向她诠释了母爱的伟大和无私，那一声声洪亮的啼哭仿佛在向人们炫耀生命降临的无所畏惧，那赤裸着的光洁精致的小精灵，乃是这世间最无与伦比的精美作品。

如今，岁月的身影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多年，在这人生的长河里，理想隔着雾霭，重重复复；追求横着坎坷，曲曲折折。而她，虽然早已改行做其它工作，并且自己也做了母亲，她的儿子和那些由她接生的新生儿也都已成长为大姑娘、大小伙子了，但那一夜的经历，成为了她一生中最绚烂的一页，也是支撑着她经历人生一次又一次考验、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的支点。每当遇到在她看来几乎是迈不过去的坎儿的时候，那一夜的情景就萦绕在她的脑海。是啊，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莫不是母亲经过浴火洗礼、有的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吗？还有什么能比得了一个母亲当初的一无返顾和勇往直前呢？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们有什么理由轻易就言放弃呢？四季轮回，我们不会总在春夏里安逸的生，也不会总在秋冬里痛苦的活。正如顺境与逆境，总会交替出现。穷也好，富也罢，得也好，失也罢，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有一句名言说：“人，从生下来到死去，这中间的过程就叫幸福！”它，给了生命一个最美的诠释。既然我们被选择来到这个世界，既然我们活着，就应该用所有的真心和真情，用所有的欢笑和泪水来演绎这场绝美的生命之旅！让我们在未碎之前尽情地展现我们最美的风姿，用一种最佳的姿态，去面对生命赋予我们的所有悲欢离合。所以，让我们坦然面对一切吧！走过岁月的坎坷，我们会更加成熟，更加坚强。

记忆中，那个夜晚，引领了她的一生。

（作者：高台县城关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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