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完整地描述出一条河流的疼痛和曲折胸中也未曾真

我无法完整地描述出一条河流的疼痛和曲折

胸中也未曾真正装下过一条河流，甚至一朵浪花

只有那些咸的，苦的，涩的味道，像母亲一样的味道

纠结成盐，抵达一个人的内心并且变得深刻

那一刻，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等待一匹马

乡音太薄，容易入梦。饮下整夜的黑和黎明

万箭齐发般穿梭的鱼儿，像从家书里散落的句点和逗号

太轻，太锋利。无刻不在上升，又无刻不在下沉

四年，我卸掉了长安的瓦砾和月光，回到故乡

秋日的阳光下，芦花茫然一下，在奔跑，在翻腾

在嗔怒，在低语，在抚摸时隐时现的两三点人家

鸥鸟的翅膀下，黑河热烈而开阔，像一条丝带

拴在夕阳上，轻轻飞扬。在远处，在更远处

我看到了母亲的目光高过祁连山顶的皑皑白雪

一根头发承载的重量，成色十足，能让岁月驼背

家犹如那蓝天白云下的戈壁水乡环抱的一枚蛋，一个巢

曾经，一只大手在砖画上诉说着魏晋的丰美

曾经，一声号角吹散了黄沙下的北凉古都

曾经，一直驼队牵出了丝绸之路的温润冰凉

回鹘驼骆王的剑依旧在古城墙下波澜不惊——

高台，我道不尽你名字里的横平竖直，只知道

风声吹平的岁月，一半生在江南，一半长在西北

像蝴蝶的骨头，如今仍在轻轻飞舞

（作者：高台县黑泉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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