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正有默默的转变？

□熊苗

陕西榆林产妇坠亡事件的舆论热度似乎渐渐消退了。据最新消息，9月9日晚，榆林市第一医院绥德院区与产妇马茸茸家属已初步达成调解协议。协议内容涉及补偿金额，内容之一是其家属不再接受媒体采访。

迷雾中，透过《新京报》“我们”视频采访中该院妇产科助产士张帆的描述，或许更能接近还原当时现场的情况。据张帆讲述，产妇当时确实有表达过想剖宫产的意愿，她也去和家属进行了沟通。家属询问产妇情况，她表示“宫口也近全了，产程正常”，但病人“大吵大闹，极不配合”，“你们给她打个电话安抚一下，不要打扰其他病人”。家属表示，“你做你的吧，让她自己顺产，我们不做剖宫产”。这是“家属拒绝剖宫产”第一次记录的来由。对于记者询问为何没有直接传达产妇剖宫产意愿，张帆表示“这个不在我的范围内，这个权力是医生的”。而第二次记录的来由是根据听见的家属的对话，“家属就对这个产妇说你回去吧，你听医生的，你就好好顺产吧，我们现在先不做这个剖宫产”。

透过对话，至少可以厘清一个问题，即院方并没有从医学角度上提出建议剖宫产，而家属得到的信息都是产程正常，显然，“听医生的好好顺产”和“拒绝剖宫产”并不完全是一个意思。张帆也表示，家属“拒绝手术”是她组织的医学术语。

至此，各种被带歪的舆论终于可以散去。留下的真问题，其实是在没有明确指征需要剖宫产的情况下，如何对待产妇分娩过程中的剖宫产意愿。据我所见所闻，在待产室甚至是在产床上，当阵痛来袭时，总会有产妇喊出停止顺产、进行剖宫产的要求。大部分情况下，这是她们剧痛之下的本能反应。

无疑，在这起极端案例里，无论是助产士、医生，还是家属，都把产妇求助的行为当成了一种本能反应。而这种判断的背后，是我们骨子里延续的对女人生产的看法：生孩子，“鬼门关里走一遭”，疼痛是天然存在的。这一遭，也是母亲之伟大的注脚。

即使自诩为现代女性的我，在这起案例之前，也对无痛分娩知之甚少。阻碍其推广的，除了麻醉师配额不足、一些医院基于目前不合理价格的现实考量等之外，传统观念之下，人们对于无痛分娩的需求尚未被发掘，也是重要因素。

逝者长已矣，舆论热度也将退去。但想必更多的人会意识到，原来有些疼痛，并不是理所应当。有人可以选择感受、忍受，疼痛耐受力差的也可以选择畏惧、避开。当可以有选择的时候，为什么不行使这种选择权呢？母爱之伟大，并不只在于对疼痛的隐忍，更在于对孩子日复一日的照顾、关心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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