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不等于没有。高美玲,玉林市公安局环南派出所民警。她身高1.62米,体重不足百斤,安安静静的她却是一名直面罪恶,叱咤风云的外勤女警官。
她其实可以不用做外勤。刚到派出所时,领导打算安排她当行政文职人员。但是,“除暴安良、济危扶困,这些听起来好像是很套话,却一直是我从小以来的理想,这也是我当警察的原因。所以,承受外面世界的风雨和艰辛,是必须,也是我愿意挑战的。”高美玲如是说。
她选择了外勤,就要承受风雨。与男警们一起起早贪黑,摸爬滚打自不必说。
一次,辖区某村两姓村民因为房屋纠纷,各自纠集十多人,手持器械对峙,眼看一场械斗就要发生。接警后,高美玲立刻带领几位民警赶到现场,但冲突双方正在气头上,一时压制不住。在推推搡搡中,个头矮小的高美玲一下被推倒在地上,顿时手肘鲜血淋漓。她忍痛站起来,依然挺身阻隔在人群中,厉声喝止。在场的人看到这种场景,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那么天生体弱的女性,是不是就不适合出外勤?
“当然不是,女性外勤警察的优势是,女性天生的柔和、细腻,还有强烈的亲和力,容易让处在暴躁状态下的对方平静下来,并相信警方,避免事态朝恶性方向发展。”
一次,高美玲到村里走访,路过一户人家门前,发现里面吵吵嚷嚷,很多人在围观。意识到有事发生,高美玲立刻表明身份进门。原来,一名男子因为吸毒致幻,用菜刀挟持了自己的堂兄,而家人认为这是家事,不愿意报警。但是,该男子已经出现幻觉,对家人的劝告不仅不听,反而越来越狂躁。然而,在高美玲的柔声安抚中,原本躁动的男子慢慢冷静了下来。
“当外勤,累吗?”
“有时候,真是累。”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追捕嫌疑人的餐风饮露,直面罪恶的短兵相接……说不累,那不实现。然而再累,在工作上她依然表现得与男性丝毫无异,完全模糊了性别界限。工作中,男同事常常忘了跟自己一样摔打得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她,原来还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处在出警第一线,无疑是危险的。被围攻,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危险,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说,不想让他们担心。偶尔他们问起来,或者受伤瞒不过了,也是轻描淡写混过去。”
在高美玲身上,有一种与年龄和体态很不符的冷静和严肃,说话会往往先思索一下,想好如何更准确措辞之后,再慢慢道来。只有在这些转瞬即逝的瞬间,让人强烈地感觉出她是一名警察,而不是在街道上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天真小女生。虽然,脱下警服后,她和那些小女生在外形并没有任何不同。
采访结束后,我们都往外走。唯独她停下来,仔细地清理桌面上的水杯和纸巾,把垃圾放到垃圾桶里。也许,这就是她所说的女性的细腻。柔能克刚,在男人的钢铁洪流中,柔软,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摧枯拉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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