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我爱你的N种方式

张智泉

“母亲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每每读到龙应台的《目送》，都让我感动、泪目。

我出生在陕北府谷县一个偏僻的乡村，生我时母亲只有20岁。小时候，母亲坐在老家院子一棵白花盛开的大槐树下，在一方紫红色的杨木桌上，挑米择菜，洗衣织布。挑米时扔出的小虫，择菜时摔碎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着的苦菜酸涩味道，搓板揉洗衣服时发出的声音，这些都交织勾勒出我童年时光里对母亲的记忆。

母亲是个很传统的人，她从来不会说“我爱你、我想你”这些话，在她看来这些词语都太过肉麻，不是一个成人该表达的语句。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算是泡在药罐中长大的，频繁地发烧感冒，整夜哭喊，只有母亲抱着哄着轻轻拍着才能慢慢入睡。这时母亲说的我爱你，应该是她熬夜后满是血丝的眼眶。

高中时的我学业繁重，每次顶着夜空回家，进门时桌上总会有一碗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削好皮的水果。这时母亲说的我爱你，应该是厨房里亮着的那盏小橘灯。

大学时的我扇着翅膀、梗着脖子、望着远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父母，远离唠叨，远离束缚，想着自由。这时母亲说的我爱你，应该是宿舍里那床塞得厚实的羊毛被褥。

工作后的我在矿井黑金中找到了自己为之奋斗的理想目标，工作、应酬在不可开交时，母亲说的我爱你应该是微信视频通话时想起的嘟嘟声。

想念家里的羊肉面，想念家里的素碗饦，想念家里的黄馍馍，所有想念的这些缭绕聚散汇集成的味道叫母亲。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不要觉得母亲唠叨、烦人，其实你静下心来，俯身倾听，听到了吗？那是母亲在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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