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 起自草莽的民族英雄

刘永福（资料图片）

一个半世纪前，有一个农民的孩子，因为家庭困难，生活无着，参加了抗清武装，此后在刀头舔血的生涯里，因果敢机智，成长为一个小头目。后来为了躲避清兵镇压，带着200人的队伍走进越南北部，在保胜一带安家，耕种锄割，休养生息。再后来，抗法战争爆发，他率队勇战法军，“一战而法驸马安邺授首，再战而李威吕（一译李威利）分尸，三战而法全军焚灭”，成了名垂青史的民族英雄。

这个农民的孩子就是刘永福，又名义，字渊亭，他的祖上刘千一是明代的贡生，于弘治年间从福建上杭迁到博白县东平镇富新村。他父亲和叔父兄弟俩因生活所逼，多次迁徙，落户于防城的小峰。1837年10月10日，刘永福便出生于此。后来家庭生活越来越难，全家便再迁上思。

刘永福13岁便到左江上做滩师，在行船走艇、出没风波之中，他练就了一身体力和胆识。那时，正是中国近代史上最为黑暗的岁月，英国十数年间对中国发动了两次鸦片战争，中国一再战败，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逐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

1851年，广西桂平爆发了太平天国金田起义，触发了各地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在这烽烟四起的大潮中，20岁的刘永福也投身到了桂西南的农民起义中，开头其实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为的还是一日三餐。“上等之人欠我钱，中等之人得觉眠，下等之人跟我去，好过使牛耕瘦田。”这就是他们的口号。

十年间，刘永福辗转于各支农民武装之间，经受了战争锻炼和生死考验，良善的本质、忠义的个性和过人的智慧，使他成为义军中的小头目。太平天国起义失败，清政府腾出手来对付其他零散的农民武装，刘义感到了生存危机，便带着他拉起的黑旗军，到越南北部去。他先后击败了何均昌、盘文义、黄崇英等力量，这些人不是欺压当地百姓，就是暗中串联法军，很不得人心。盘文义尽管有万人之众，但由于轻敌，进入了刘永福精心设计的竹签阵，最后一败涂地。数番辗转腾拿，刘永福终于在保胜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一面开荒种地，一面设卡收税，一面练兵习武，一住十数年，被越南王朝封为三宣副提督，尽管是个虚衔，却为刘永福赢得了定居保胜的合法地位。

其时，法国的资本主义正在急剧发展，亟须扩张海外市场。1858年，法国出动12艘军舰驶入越南，开炮轰击沿海城市，屡遭挫败、损兵折将的越南当局只好与法军国签订了割地赔款的《法越柴棍条约》，让法国人打开了自己的门户。

当时的越南阮氏政权对刘永福并不完全信任，他们只是出于自己的利害，既痛恨法国的入侵，又忌惮刘永福的壮大，想利用刘永福的力量来牵制法国侵略者。1873年，100多名法军在安邺的带领下，仗着优良的武器装备，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河内。越南驸马、北折总督黄佐炎向越南政府力荐，刘永福抗法遂师出有名。

1873年12月，安邺领兵出河内城，被佯装撤退的黑旗军引进伏击圈，法军大败。安邺打完了手枪里的子弹，在阵前被斩首。这是一次规模虽然不大，但却是振奋人心的胜利，也对刘永福以后的命运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1883年1月，法军又攻越南北圻，直窥我国云南。3月，唐景崧受张之洞之派，来到黑旗军，为刘永福献上三策：上策，取越南王阮福映而代之，开刘家万世之基业；中策，举黑旗之师，攻击河内法军，成就抗法威名；下策，盘踞保胜，静观待变，只怕机会稍纵即逝，中越双方都会容你不得。思虑再三，刘永福出于家国情怀，采用了他的中策，决定与清军联手，抗击法军，以赢得返回故国的权利。因为唐景崧代清朝许诺，“天朝宽大为怀，凡我华夏子孙，但能御外侮，卫国疆者，皆是大清的好子民”。

刘永福大受鼓舞，勇率黑旗三千出征。与李威利率领的法军相遇于河内西面的纸桥，敌人在武器上占有优势，黑旗军只有抬枪、火绳枪和大刀长矛，刘永福仍然采用伏击战术，再次赢得了纸桥大捷，击毙法军上校李威利等200余人。为此，越南王朝将刘永福晋升为三宣提督，一等男爵。翌年，清政府也给了刘永福以“记名提督”衔。此后，刘永福与清廷名将冯子材联手，参加了山西、北宁、宣光等地的大战，取得了中国近代史上抗击外国侵略者少有的胜利。但由于清政府在福建等地的军事失利，中国最后仍与法国签订了媾和条约，放弃了对越南的宗主国权利。1885年，刘永福率黑旗军回国，三千黑旗军被裁撤得只剩下千余人。

1895年，满清在甲午海战中战败，被逼割让台湾和澎湖列岛给日本。年近六旬的刘永福勇敢站出来，以万死不辞的决心，率领台湾人民与日寇展开殊死搏斗。台湾人民推举他为台湾民主国总统，他辞而不受，只以帮办身份组织民众展开斗争，甚至亲手点燃大炮以轰击敌舰，终因敌强我弱，直到大势已去，他才和十余战士乘小船返回大陆。

2018年，国家邮政局发行的近代民族英雄纪念邮票，刘永福和关天培、林则徐、冯子材、邓世昌并列其中。刘永福能够成为后人景仰的民族英雄，与他的忠勇爱国，能审时度势地做出合乎历史潮流的选择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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