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孙干保存有14本记账本。
十几年前,一名普通职工的月薪不到300元,而国营博白林场五峰分场领导成员经常光顾凤山镇一家饭店,两年共欠下18536.5元吃喝账,月平均消费770多元。令人更加讶异的是,饭店老板祁孙干如今已成古稀老人,他称这笔吃喝账至今无人买单。时任场长朱某向记者表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场长调走了
上万吃喝账无人买单
近日,博白县凤山镇凤山村75岁老人祁孙干给本报写来了一封求助信,信称,1995年、1996年两年间,国营博白林场五峰分场领导成员经常光顾他的饭店,两年共赊欠了上万元吃喝账,至今无人买单。
11月22日上午,记者来到凤山镇找到了祁孙干。据他介绍,上世纪90年代初,他从银行贷款1.5万元,在凤山镇街上租了一块地皮,搭建房子开了一家饭店——孙干饭店。刚开始,生意还不错。从1994年开始,国营博白林场五峰分场的领导成员经常光顾他的饭店,1995年和1996年共赊欠18536.5元吃喝账。
“赊账容易要账难。为了讨账,我的腿都跑细了,心也伤透了。”祁孙干说,1995年,他多次到五峰分场讨债,有时出纳会给一部分予以安慰,有时更直接说“没钱”。之后,由于饭店很忙,他便很少去林场要钱,有人过来吃饭时他就提一提。后来,五峰分场赊欠的吃喝账越来越多,他多次去讨要,方知已更换了场长,新任场长却不理他,叫他去找原场长朱某。直至2000年,由于被赊欠的吃喝账无法收回,而银行贷款又已超期,饭店被迫关门。
2011年10月,祁孙干找到博白林场总部的有关负责人,对方给朱某打了一个电话后向他表示,朱已调往自治区某单位,而朱在电话中称自己并不认识祁孙干。
14本记账本
全是五峰分场吃喝账
“五峰分场到饭店吃饭,有时是朱某带人来吃,有时是分场其他人带人来,每一笔我都详细记了下来。祁孙干从屋里搬出一大叠记账本。
记者看见,这14本记账本已经泛黄,封面上全写着“五峰林场”。经统计,两年共就餐213次,总欠账18536.5元。其中1995年9月4日至12月4日,共就餐82次,合计9268.5元;1996年2月5日至9月1日,共就餐131次,合计9268元。
账单上,赊欠日期、钱款、菜单一目了然,最少一次30多元,最多一次300多元,消费150元左右的有上百餐,几乎餐餐都有鸡肉和猪肉。
每次就餐,五峰分场都有人在账单上注明就餐理由并签名。有的账单写着“招待林业局领导”,有的写着“招待林场总部领导”,有的写着“招待政府领导”,有的写着“派出所下来处理案件”,有的更写着“和派出所打球开支”,有的写着“和政府开联防会”……其中最多的理由就是“招待领导”。
1995年就已欠下数千元吃喝账,1996年为何还让五峰分场继续赊账?对这一问题,祁孙干苦笑着说:“追一次,给一点,我就让他们继续吃。况且,人家带着领导来吃饭,我不可能把他们赶出去,当众扫了他们的面子。”就这样,五峰分场赊欠的吃喝账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此外,祁孙干还给记者提供了8张发票,其中1张记载日期是1995年8月21日,另外7张记载日期是1994年11月和12月。8张发票的右上角均有验收人的签名,并有朱某签字同意支付的字迹,落款日期全是1995年的。祁孙干说,这也是五峰分场赊欠的吃喝账,至今也未给。
时任场长称“不可能”
验收人称确有些账未给
对这笔吃喝账,五峰分场现任副场长李林说,他是从1997年到五峰分场上班的,从未听说分场拖欠过吃喝账,也没见祁孙干讨要过,“场长已经换了好几届,现任场长才调来两年,更加不懂这事了”。
李林说,在1997年前,五峰分场实行的是承包制,有独立的法定代表人,上级林业部门规定种伐多少林木,承包人在种伐期间自负盈亏,各项经费开支也由他自己负责;1997年后,博白林场收回了这些权利,开支也由总部统一划拨。
李林说,谁在记账本上签字,祁孙干就应该找谁去要钱。
25日上午,记者来到自治区某单位,值班门卫翻开电话本拨通了朱某的电话。电话本上显示朱某是该单位副调研员。朱某在电话中听了记者来意后表示,他在五峰分场任场长期间没欠下吃喝账,而这十几年来,也没见祁孙干找过他,“十几年前的账到现在还没给,这是不可能的事”。记者要求当面提供拍摄的一些票据图片,朱某称“不用看了,等会儿要开会”,拒绝与记者见面。
26日上午,记者辗转找到在发票上签字验收的莫某,当时他是五峰分场的一名工人,现在是护林员。“这几张发票是朱某签的字。”莫某说,当年,祁孙干拿着发票找朱某签字,但朱却叫祁先找林场工作人员签字验收,“祁跟我较熟,便叫我帮忙签了‘验收\’二字”。随后,祁拿着发票找朱某签字,然后又找到了出纳,但出纳说没钱,祁只好离开。后来,朱某调走,新任场长冯某不理这些旧账,所以当年确有些吃喝账没给。
今报记者赵敏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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