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空心菜

我是博白人，在大学里吃了“水土不服”的空心菜后，我想起了高中时那些恋恋不舍的舌尖上的时光。

高中时候，我自己住离学校较近的县城。我跟孔夫子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自己不会做饭，只能每餐进出各个餐饮小店，也正是这样，上了大学的我才会对那些舌尖上的时光常常追忆。

桂林米粉和螺蛳粉的店做空心菜的方法是“憋”。先把新鲜挺直的空心菜往热清水锅里泡一小会，至空心菜柔软娇小后捞出。然后直接放进碗底，盖上粉和汤水。汤的香辣和热量传递给下面的空心菜，使其清香微辣，白白胖胖的米粉和青翠的空心菜缠绵在一起，既美味可口又赏心悦目。品螺香的螺蛳粉是这方面的泰山北斗。火辣辣的夏天，我喜欢去品螺香吃那如夏天般辣辣的螺蛳粉。

“阿姨，三两螺蛳粉加青菜（就是空心菜），微辣，打包。”——是我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语。对，打包，一定要打包带走！因为从店里到家里所需的时间刚好是汤的美味把空心菜憋得最淋漓尽致的时间。回到家，憋憋地吃这热气腾腾的粉，满身大汗，满脸鼻涕眼泪的话，就成功了，美美地洗个温水澡再走进早已凉爽无比的空调房，喝上一杯清凉的芬达，那感觉，那滋味，只可意会！以至于有人问我为什么当初要读高四，我满脸幸福地告诉他：我舍不得这种生活。

同样是空心菜，大排档的做法称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做法。它们一般煮汤。预先准备好熬好的排骨汤，再精选上好的空心菜，放入其中煮三到五分钟，同时打入鸡蛋，鸡蛋见黄即可。做法简单但鲜美无比。空心菜的主干细长翠绿，娉娉袅袅，旁支绿叶张开，盘桓在汤中娇艳动人，围绕着金黄剔透的鸡蛋。朱自清看了荷塘的荷，把它比作出浴的美人。博白人民一本正经，不把这样的空心菜比作美人戏水，而把它形象地取名为——海龙戏珠。

在博白，空心菜的种植面积很广，达1000亩以上，博白县的空心菜栽培在水田中，丰收的时节，每早一收。收完的根茎会在第二天早上长出新的菜芽，可再收。如此循环，使得博白空心菜奇嫩无比，清脆可口。南城的大转盘一带是空心菜的集散地，每天拂晓，那段街道堵得简直像学校的饭堂。堵的都是装载空心菜的车，有自行车，摩托车，三轮车，大货车……正因如此，每家每户，大至酒店，小如快餐店才都能得到新鲜的空心菜。对于烹饪空心菜，更多的人是单炒，各家快餐店就是如此。店家把从南城大量购回的新鲜空心菜去掉粗枝烂叶，洗净，故意保留适量沾在叶子上的水珠。然后大火爆炒清油大蒜头，清香鲜辣弥漫厨房直扑厨师鼻子时，空心菜可以下锅了，“梨花带雨”的“秀女”与爆香的佐料接触，立刻噼里啪啦，油花四溅，清香更甚。不久，一盘清脆可口，油光发亮，清香扑鼻的菜中极品就做好了。每个快餐店的基本菜都是空心菜，而他们烹饪空心菜的好坏决定了人们对这个店的评价。

由于我自己住在县城，所以周末的时候家人会上来看我，每次都免不了要做好吃的慰劳在学校被折磨了一周的我，这其中，夏天永远不变的一道菜就是空心菜。妈妈做空心菜的方法与众不同：把处理好的菜放入开水煮熟，再浇上自制的酱料即可。看似简单，实则最见功夫。决定这盘菜的好坏在于酱料的好坏。

上一次吃到家乡的空心菜还是去年的事了，是高考让我背井离乡，但也是高考让我产生了对家乡的人和物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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