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珏
【关键词】今年法国浪漫轻喜剧最好代表
谁能把喜剧拍到微醺?把笑,用柔软的涟漪,轻轻送至内心微澜处?法国轻喜剧。
这种喜剧的格局在于“轻”,一切都是轻灵流畅的,没有特别放肆夸张的情节,也没有挠人发笑的硬梗,生活里提取的妙处神采奕奕;它的好处也在于“轻”,最好的轻能够折射“重”,腠理的表征,淡淡讽刺着人类社会深在骨髓的疾病。微笑和轻讽刺之间,是人们最能享受的半醉与半醒。
《真爱百分百》,是今年法国浪漫轻喜剧的最好代表。乔斯兰是巴黎的顶级跑鞋设计师。他为人浮浪——见美女就忍不住上去搭讪。他简直太享受那相逢一瞬,在这个瞬间,随口就能扯一百个谎,假的名字、身份、过往……一切只看当时心情和对方来历,算得上巴黎“杰出”的花花老公子。
母亲去世,乔斯兰也本性不改。他坐在母亲生前的轮椅上,在那所熟悉的老房子里惆怅——门响了,新搬来的性感女邻居。乔斯兰舌头不打结地顺水推舟,说自己是残疾人,一边博同情,一边投其所好接近这位美女护理师。可如意算盘背后有另一把算盘——女郎接近他,实际是为了给自己残疾的姐姐找个“门当户对”的伴儿——都坐轮椅,互相理解,谁也甭嫌弃谁。
飞来的偶然,往往是喜剧的开门钥匙,美的遇上丑的,假宪兵遇上真警察……之类。假装坐轮椅的遇上真正坐轮椅的,会发生什么呢?乔斯兰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相亲对象”——爱笑,一头金发,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她理解自己的残疾,也理解世界对这件事轻率的处理和廉价的同情。
乔斯兰渐渐感觉到某种灿烂与强大同在的力量,在最不可思议中,被这位坐轮椅的小提琴手深深吸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穷其一生追寻的顶级性感,竟来自一颗炽热宽厚又自由有趣的灵魂。为维持自己身残志坚的谎言,乔斯兰这个做跑鞋的人不断捉襟见肘,总在各种意想不到的瞬间需要一把轮椅“撑场面”。影片的主要笑点,便由智商“捉急”的窘境奉献。
乔斯兰的孟浪,其实和周星驰喜剧里常见的各种花花心肠差不多,只是低了好几个调门。生活未见得真有唐伯虎,但生活中会有乔斯兰,他代表着某种自我感觉良好,不能理解他人苦楚的“自闭”。这种自闭是一种优势对劣势的自闭,可以可怜、同情别人,但就是不能理解。在现代社会,真正的理解成为最罕有的珍贵——在某些时刻,我们说出的话、思维的方式,都可能是很混球的。因为某方面资源的丰盛,因为某种能力的自以为富足,一叶障目的叶子恰是人们为之骄傲的部分,或从来没有失去过的部分。当太习惯于自我世界的自得其乐,“我为什么非要理解另一个人”便成为普遍潜意识,近乎社会心理顽疾,无法打通。
也许能打通?——直到有一天,自己失去了优势。乔斯兰被迫成为一个忽然站起来忽然坐轮椅、穿插两界的人,各种不便和习惯于仰望的视角,带领人们从这一端理解了另一端。只有体会,才开始深深理解,当人们遭遇失去、被桎梏,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灵,才能不倒下——甚至活得比“正常人”还要强悍、乐观。他遥望着心爱的女人,瘦削的手臂有力地拉动琴弦;他看着这个根本不皱眉的女人坐着轮椅,拼全力去打一场轮椅网球赛……她和她的残疾朋友们都在发光,而自己一直自豪的肉身,却忽显灰暗。
故事一直在轻笑和心弦微颤之间饱满行进。当人们等待着爱情对谎言的审判时,一个更高段数的转弯让人们在喜剧中近乎落泪。聪明的小提琴家早就看破乔斯兰的伪装,但她欣喜地享受着爱,又清醒地等待着他装不下去的那一天,好说再见。即使最后的时刻乔斯兰漏洞百出,她仍然点头微笑,帮他留住最后的面子,也留住爱情的清澈尊严。
影片举全剧之力,用轻笑为我们撬动了一个视角,一种通过虚构传递来的真实——那些你没有的缺少,正是人生多给的丰盈。生活多给的,跟少找的,很可能是一样多,唯有放下所谓的优越感,才能真挚地返身理解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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