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实中与苦难和解

倪自放

非常巧,五一档两部有影响力的电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解”这一主题,《后来的我们》是与前任和解,而在金像奖上获得最佳女主角奖和最佳新人演员奖的《黄金花》,则用平实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和苦难创伤和解的故事。

作为最需要被治愈的群体,《黄金花》以女性的视角,呈现了当下女性生活中面对的种种困窘和压力。影片的故事其实非常简单:毛舜筠饰演的妈妈黄金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女性,因为儿子患有严重自闭症,所以一直做着全职太太,每天的工作是去菜市场买菜,带着儿子去游乐场,晚上做好饭等老公回来吃。打破平静的事件是,黄金花的丈夫出轨了。在平实的故事线里,打动观众的不是情节,而是演员细致入微的表演,妈妈的嘴角一扬起,眉头一蹙,自闭症儿子的跺脚、拍打,苦难中,小美好一闪而过,像唠家常一样平和。

作为一部文艺片,《黄金花》并不沉闷。在黄金花发现丈夫出轨后,她精心设计了对付小三的复仇计划,整个过程步步为营,堪比警匪片里的情节,比如联系搭乘走私的船只,一连串的跟踪,制造不在场证据,计划自己捅死那个破坏她家庭的狐狸精。

《黄金花》显然不是一部控诉电影。电影中黄金花常常带着儿子奔跑在城市之间,就像她对儿子的爱意,步履不停。从某种意义上说,《黄金花》就像新版的《妈妈再爱我一次》,让人忍不住感动流泪,感慨母爱的伟大。在剧情上,黄金花从误入歧途的心理挣扎,到为爱放弃复仇的顽强重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黄金花》在故事最后,还是完成了与苦难、创伤的一次和解。就像电影的主题曲所唱的那样,“暴雨洒过后,尚有希望,愿你今天,外柔内刚。”

像许多执导处女作电影的新导演一样,陈大利在《黄金花》的大部分场景里采用手提摄影。手提摄影有许多好处,其中一个是节省时间,你可以在短时间里拍很多角度,很多不同的景别。被誉为华语电影界2018年口碑作品之一的《黄金花》,其实只用19天便拍完了所有镜头,效率很高。

其次,手提摄影还让电影呈现出纪录片风格,更具真实感。在《黄金花》中,获得金像奖褒奖的女主角和新人演员在表演情绪上都是连贯的、真实的,这与手提摄影有很大关系。在电影中,因为手提镜头的存在,无论是晚餐、聚会等生活场景,还是舞台、访谈等特殊场景,都多了一些生活化的真实,少了刻意表演的痕迹,这与《黄金花》表现普通人生活这一主旨非常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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