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染色体检测锁定甘肃杀人狂 高承勇14年间连续残杀11名女性,如今请求捐献自己器官

◥高承勇在自家小卖部被警方控制。据甘肃日报高承勇28年,时间抹平了案发地的印记,却没有磨灭白银当地人对连环杀人的回忆和恐惧。

8月26日,自1988年起连续在14年间于白银、包头两地强奸、杀害11名女性的犯罪嫌疑人高承勇在甘肃省白银市落网。高承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在隐匿的28年里,他去过稀土厂打工,去过内蒙古谋生,在白银开过小卖部,给绝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和善、少言。

在学校开小卖部

常给学生优惠

26日,高承勇被警察带走时,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他有点谢顶,稀疏的头发一半都白了。和警方当年公布嫌疑犯画像中的“尖下颏”不同,52岁的他成了国字脸,颧骨也没画像里那么突出。

他被抓捕的地点是白银市工业学校,一所位于白银市北郊、建校30年的职业学校。

暑期尚未开学,校门口的道路正在施工。学校保安李永志(化名)曾接到校领导电话,公安部门将进校抓捕通缉多年的白银连环杀人案逃犯,要求他配合协助。十几分钟后,警察进入学校,在一个小卖部里将高承勇控制,整个过程中,他看起来有点慌张,但没有反抗。

小卖部挂着“白银市工业学校学生服务部”的红色牌匾,面积不大,前厅由三个玻璃货柜阻隔开,分别陈列着日用品、饮料、食品；后屋看起来是起居室,床上枕头被子都在,还散落着几件衣服,上面叠放了几只货箱。小卖部的主人看起来曾在这里生活,窗台上陈放着一个牙杯,里面插着两支牙刷。左后侧的货架下,放着一双老式白色皮质高跟鞋和几双女鞋。

学校一位朱姓老师说,小卖部在校园里开了十年,几年前,一个叫张桂芝(化名)的女人把这里承包下来,她是高承勇的妻子。最早,为了陪伴孩子在市区读书,张桂芝来到白银开了这家小卖部。据朱老师所知,高承勇是一年多以前才来与妻子共同看店的。两个孩子进入大学后,夫妇俩开始在白银定居。学校里的老师对高的印象都是“话不多”,“看着挺安静”。

“高叔叔被抓了?”即将升入大三的学生小八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小八经常去店里买东西,算是老顾客了,在他眼里,高承勇给人的印象温和、友好,“说话慢声细语的”,还经常给学生们一些优惠。28日,小卖部蓝色的大门已经上了锁,七点多,两辆面包车停在门前,下来五六个人,进入小卖部将店里的货物陆续运走。“想来是有些后怕的,毕竟学校里那么多女学生。”一位老师说,“学校现在最担心引起学生的恐慌。”

两次高考失利

仍是村里“成功者”

一位当地人回忆称,高承勇给人的感觉挺安静,有些木讷,平时几乎不跟外人打交道,“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从1988年开始到现在,高承勇除了去包头待过一段时间,逢年过节回趟老家,几乎一直都在白银打工。大概在2005年前后,高承勇搬到了白银棉纺厂小区居住,直到2012年3月才离开。而就在2000年,高承勇还涉嫌在棉纺厂平房家属区,杀害了棉纺厂28岁的女工罗某,受害人“颈部被切开,裤子被扒至膝盖处,双手缺失”,作案地点距高承勇租住的小区只有400多米。

高承勇户籍所在地为兰州市榆中县青城镇城河村,近年来,这一古镇进行了旅游开发,原本的土房被灰青色的新砖取代,街道整洁。在许多村民眼里,高承勇是个成功的人,“他的两个孩子都进了名牌大学”。

话不多,几乎不和人争吵,孝顺,这是村民们对高承勇最基本的印象。80岁的高作仁是高承勇的堂叔,他印象深刻的是,高承勇的父亲去世前瘫痪了好几年,那时高承勇守在床前端屎端尿,每天给父亲擦洗全身。高作仁还记得,有一次,他的父亲身上疼痛难忍,高承勇半夜骑自行车到距离青城镇30公里外的白银市去买药。

高中毕业的高承勇最向往的大学是空军学院,他的愿望是当飞行员,这辈子要吃航空这碗饭。第一年以4分之差,高承勇与他向往的大学失之交臂。之后,高承勇又补习了一年,但最后还是没有考上他心爱的大学。两次落榜后,高承勇选择了外出打工。

在白银找到媳妇后,高承勇带回村里结婚。1988年,他有了第一个儿子,而他所涉的第一起凶案也是在1988年,手法相当残忍。这与之前网上推测高承勇因感情受挫而杀人的情况出入较大,高承勇共有两个儿子,双双考上大学,现均已毕业工作。

唯一一次起冲突

差点被人捅死

在城河村,高承勇的家已经破旧不堪,当地人说,高承勇这些年几乎不回老家,房子废弃了。

高承勇兄弟姊妹八人,五女三男,他是最小的一个。村民们记不起具体的时间,但唯独记忆深的是,在高承勇小的时候,高承勇的双胞胎哥哥掉进河里遇难。这对高承勇打击很大,多次跑到哥哥遇难的地方失声痛哭。

在青城镇生活的王永强回忆,大约十年前,他在当地一处新开的舞厅里碰上了高承勇,当时,高承勇和妻子张桂芝及两个朋友一起在舞厅跳舞。离开舞厅时,王永强的朋友与高承勇擦身撞了一下,据王永强称,高承勇张口骂了人,随即双方发生了口角,高承勇先动手打了王永强的朋友一拳,于是三个男人开始厮打起来。

王永强喝多了酒,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高承勇的肚子和大腿根部捅了两刀,后者失血过多晕倒了,差点有生命危险。村民证实了这次冲突事件,这也是高承勇在村里仅有的一次动手打人。

在白银棉纺厂小区租住的日子里,高承勇仍以沉默寡言示人。高曾经的隔壁邻居李晔(化名)介绍,“(高承勇的)房子是一室一厅,38平方米,月租四百多元,好像是小张(张桂芝)的弟弟负担房租。小张的母亲在附近种菜,也经常给他家送菜。”

该小区多位住户介绍,高承勇的老婆张桂芝性格比较外向,“咋咋呼呼的,爱说爱笑,挺好的一个人”,高承勇则不怎么和人交流。李晔说,“他们两口子关系挺好的,小张还夸他老公,说在外面干活很辛苦之类的。”

高承勇时常会到李晔家要茶叶,坐在李晔家抽烟,“我那会儿也抽烟,他就经常来找我,坐在沙发上,也不怎么说话,聊几句也都是些家常。”高承勇坐得久了,李晔就会说要出门,以此送客。

家族成员被抓

相似基因锁定凶手

从1988年至2002年的时间里,高承勇在白银市作案9起,受害人中年龄最小的仅仅8岁。这些案件的特征是,凶犯大都选在白天作案,进入所选女子居住地后进行强奸杀害或奸尸。有的死者甚至还被刀割去生殖器官、人体组织。白银坊间一度传闻,凶手专杀红衣女子,这让白银市区女性对红色衣服开始恐惧。

高承勇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好,他的一次作案地点,距离白银市人民路派出所的直线距离不足50米,甚至在同一条街上连续作案,还从白银回到村里,向村民们描述案子是怎么回事,把哪里割了等细节。不过,2002年后,高承勇再无作案。到底是什么让高承勇停止作案,还有待进一步的官方消息。

28年了,最终帮助警方锁定高承勇的,是Y-DNA检测。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侦查与反恐怖学院院长陈刚介绍,DNA-Y染色体是一种父系遗传的基因,在家族男性成员中稳定地代代相传,从DNA-Y染色体可以圈定一个家族族谱范围。

据了解,去年3月重启该案调查后,高承勇家族中某一个人被外地警方抓获,在比对基因时发现此人的基因与白银连环强奸杀人案犯罪现场所提取到的基因相似度很高,办案机关在海量的数据信息之中找到了高承勇相关的关键信息,提取了他的指纹和DNA与当年命案现场留下的指纹和DNA进行信息比对,就此确定了他的嫌疑人身份。

高承勇被抓获后,很多认识他的人难以想象他就是那个杀人狂。1998年11月30日,白银公司女青年崔金萍在白银家中被杀害时,崔金萍的弟弟崔向平还是个高中生,崔金萍的父亲在女儿遇害后郁郁寡欢,3年多以后就因病去世了；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直到次年夏天才能下床。

18年后,对于高承勇被抓到的事情,崔向平说,这么多年,案子一直没有破,他们一直在等待破案的一天,然后突然就破了,“真的有些意外,从下午就一直哭,到了晚上也哭,我现在稍微平复过来一点了。”崔向平低声说。

经审询,高承勇初步供述了在白银、包头两地作案11起,杀死11人的犯罪事实。在央视第一次采访到高承勇时,高承勇有一个请求:捐献自己的器官。陈刚分析,犯罪嫌疑人可能年纪大了之后,有良心发现,或者想在死之前挽回一点,给公众稍微留点好印象。

据西部商报、兰州晨报、央视等

高承勇白银九宗罪

1988年5月26日

白银公司23岁的女职工白某被害于家中,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26处”。

1994年7月27日

白银供电局一名女性临时工石某被人杀害于其单身宿舍内,被害时19岁,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共有刀伤36处”。

1998年1月16日

下午4时许,白银区胜利街88-6号,29岁的女青年杨某被害于自己家中,受害人“颈部被切开,全身赤裸,上身共有刀伤16处,双耳及头顶部有皮肉缺失”。

1998年1月19日

家住白银区水川路6号的女青年邓某被害于家中,被害时27岁,受害人“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裤子被扒至膝盖处,颈部被刺割,上身共有刀伤8处”。

1998年7月30日

白银供电局职工曾某年仅8岁的女儿苗苗(化名)被害,受害人“下身赤裸,颈部系有皮带,阴部被撕裂并检出精子”。

1998年11月30日

白银公司女青年崔某在家中被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身有22处刀伤,下身赤裸,双乳、双手及阴部缺失”。

2000年11月20日

白银棉纺厂女工罗某被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双手缺失”。

2001年5月22日

白银区水川路28-1-12号的28岁女护士张某在家中被害,受害人“颈部等处有锐器伤16处,并遭强奸”。

2002年2月9日

白银区陶乐春宾馆的三楼长包房客朱某被害,受害人“颈部被切开,上衣被推至双乳之上,下身赤裸,遭到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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