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特派记者王法艳
8月19日,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白俄罗斯女作家S.A.阿列克谢耶维奇作为上海书展的“荣誉嘉宾”亮相。这也是她在时隔27年后又一次来到中国。S.A.阿列克谢耶维奇以往的纪实文学都在记录第二次世界大战、阿富汗战争等重大事件,她意识到经历过黑暗和痛苦的人们必须重新找到生活的道路和价值,所以她接下来的两本书分别是书写爱和终老。
写作40年:
在人海中寻找历史的答案
1989年,S.A.阿列克谢耶维奇曾随作家代表团来中国访问,在《二手时间》中文版的出版过程中,阿列克谢耶维奇也曾向编辑表达过希望再回到中国。终于再度来到这里,她说:“隔了27年,我很高兴看到一个新的、满怀信心面向未来的中国。”她认为,“俄罗斯的问题是急于向过去告别,但是对未来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如果一个人感受不到未来,很快会变得焦躁,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写作40年,出版了记录第二次世界大战、阿富汗战争、切尔诺贝利事故等人类历史上重大事件的《二手时间》、《切尔诺贝利的回忆》、《战争中没有女性》等5部纪实文学。她的作品都是由一个个真实人物的访谈、回忆组成的,“我写每一本书之前,都尽可能去寻找我能找到的与之相关的每一个人。那些在人海之中的普通人,有人称他们为小人物,我通常不这样称呼。我总是被狭小的空间所吸引,一个人的空间,只有一个人。实际上,在一个人的身上会发生所有的一切。”
S.A.阿列克谢耶维奇虽然从事纪实写作,但她说自己也深受俄罗斯文学的影响,“我父亲是白俄罗斯人,母亲是乌克兰人,从小跟着他们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乡村生活,主要读俄罗斯的书,在农村时也都讲俄语,很少讲白俄罗斯语。”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自己的孤独对抗所有的人,我的一些世界观受到了他的影响”,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说:“我终身在研究恶,我不认为人性的两面性是一种恐怖。我在研究恶的时候,是以作家的眼光去看的,对我来说不是去统计多少人做了恶,我思考的是怎么去讲述恶,邪恶本身就是一个文学的艺术。”
她同时认为自己的每一本书都不是她一个人写成的,而是数百个讲述者共同完成的,通常为了写一本书,她会采访上千个人,然后从中选择合适的故事。“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就特别喜欢听老人,尤其是年老的妇女讲她们经历过的事儿。采访时,我和每一个人的交谈都是三四个小时,甚至整天进行交谈,当我感到要讲述的内容特别多时,我会多次找她去交谈,当我写书时,我的家就成了写书材料的仓库。”
不惧压力:
有人制造神话而她拆解神话
当天接受媒体采访时,S.A.阿列克谢耶维奇就自己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关问题做了回应,诺贝尔文学奖已经很久没有颁给纪实文学了,有人评论她获奖跟她对现实的批评有关,S.A.阿列克谢耶维奇回应说诺奖是瑞典国王给她颁发的,国王说“我读了你的书”。
S.A.阿列克谢耶维奇认为自己写作主要面临两方面的冲突:“比如说与当局的冲突,他们喜欢的是传说、神话,要制造神话,我正好要拆解神话。为此我失去工作、被迫去国外侨居,被迫删减一些内容。当然还有和老百姓本身的冲突,我生活在白俄罗斯,他们已经适应了那种生活,我不喜欢。”同时,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说她并不太介意这些,“我认为应该心平气和地做自己的事情。”
S.A.阿列克谢耶维奇获奖之后曾说,想用奖金获得写作的自由,现在她获得这种自由了吗?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说:“我得了很多国际性的奖,我对钱的态度就是得奖之后用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用这些钱在资助一些年轻的作家,我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吸收一些人写作,同时帮助一些荒僻的地区。”
爱与救赎:
经历黑暗找到生活的价值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被称为“俄罗斯的良心”,而有人将S.A.阿列克谢耶维奇称为“小索”,她对此调侃说:“如果我不谦虚的话,我会说,是的,我是小索尔仁尼琴,但是我很谦虚、诚实地对待自己的作品,我就做好自己的每一件小事就可以了。”
S.A.阿列克谢耶维奇透露接下来的两部作品将分别书写爱和终老,“当我写完前5本书,我已经很疲惫了,我已经没有力量再走到帐篷中,虽然依然有失去了腿、胳膊、脚的孩子躺在帐篷中,孩子们会永久地哭泣下去,我也没办法像外科大夫一样给他们做手术”,S.A.阿列克谢耶维奇感到自己所拥有的“保护城”已经用尽了,她说:“我没有办法,我除了不许杀人这个想法,再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应该消灭想杀人的思想。”
之所以想写一本关于爱的书,是因为她认为经历过黑暗和痛苦的人们要重新找到生活的价值和意义,而家庭生活、爱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面对一个全球化的老龄社会,终老和死亡也是S.A.阿列克谢耶维奇思考的问题,“我从白俄罗斯人写起,写他们的老,这是时间的哲学,人们坐在自己的居所之中,静静思考这个问题,他们把自己的生活给了别人,我试图找到这些人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失去的又是什么”,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说这个话题的创作源自她对母亲的记忆,“我一直忘不了母亲的面孔,她在黑暗中凝望的面孔,她凝视土地、面对土地的面孔。我想写人很快就消失在土地之中、消失在黑暗之中,在我们的文化中一般是不去谈死这个话题的。”
(本报上海8月1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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