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那点事

我是属于那种见了女人就会脸红、生性腼腆的男人，也许是性格使然，所以注定没有多少“女人缘”。虽说现在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龄，但想想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些相亲的事儿，实在有点忍俊不禁。

【一】

喜欢上第一个女孩完全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年我16岁，上高中。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姓甚名谁，只记得她和我在一个学校，同级不同班。

我还记得一下课，那女孩总爱在操场上跑着跳着，银铃般的笑声煞是引人。尤其是她背后的那两条黑长黑长的大辫子，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晃着晃着便晃成了两道彩虹。

就这样，我暗恋了这个女孩很久，直到毕业都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什么。

后来有一天，偶然遇到了已为人妻的她，说起当初自己的“年少冲动”，那女人不屑一顾，愣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是吗？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弄了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撞不出火花，把我晾一边真是活该！

【二】

决定谈恋爱是在高考落榜之后。

那年月在农村，考不上大学，就意味着要考虑“孩子老婆热炕头”了。我也不例外。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迟迟不见动静，可急坏了老爹老娘。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急出了一脸的“青春疙瘩”。买了药来涂抹，这些突起的“异军”不但没有收敛，好像还展开了“燎原之势”。

爹娘可顾不上我的脸，他们只知道四处托媒为我说亲。烟酒钱花了不少，就是不奏效。终于有一天，一位远方亲戚捎话来，说他们村里有个姑娘想找对象，并说过两天想和我见个面，相一相，看中不中。

爹和娘一听，像吃了蜜，心里直乐。忙做好迎接准备。果然，两天后，那姑娘真的在家人的陪同下，来相亲了。

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暖烘烘的阳光撩拨得人心旌摇曳。姑娘坐在我家的炕头上，显得格外大方，我倒像做贼似的，不时用眼睛偷偷地瞅着姑娘。四目相对时，姑娘的脸红了，我却像被“电”过了似的，浑身都麻麻的。

我们彼此还算有点好感，可这好感很快就被姑娘的母亲一瞬间给弄得了然全无。

姑娘的母亲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直往我的脸旁凑，她用眼睛直勾勾地盯了我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那脸上是什么玩意儿，能好得了吗？”

我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心里一百个不高兴：瞧瞧，女儿还没说什么，当娘的却管到我脸上了！不就是几颗青春痘吗？至于你那么夸张吗？难怪“相亲先相丈母娘”这句话盛行不衰，看来是有历史渊源的啊！

几天后，姑娘那边没有话来，自然这桩婚事就这样“古德拜”了。

事后，我才明白，这桩亲事未能撮合并非我脸上的几颗青春痘，准确地说，是因为我家穷。知道了缘由，一气之下，我不再劳烦父母托媒说亲。

【三】

有人说，当兵是农村娃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我那时别无他路，要想混出个人样来，就只有当兵。我的七姑八姨六舅都是种田的，我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自己救自己。

在部队，经历了无数次退稿、无数次打击、无尽的磨难之后，我的写作总算“芝麻开门”。我先是在报纸上登“豆腐块”，后来在杂志上发“大块头”。几年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奋战，我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

而就在这时，老家的一位女孩来信了。女孩先是赞美我的文字，接着夸奖我能干，再后来就发起猛烈“进攻”，书信中流露出了让人心跳的灼灼爱意。

女孩是我初中时的同桌。老实说，虽然那时坐一张桌子，但她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印象。只是，她经常偷看我的日记以及蛮横不讲理地跟我划“三八线”，这些倒让我一直都无法忘记。还有就是，这女孩没有主见，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这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不过，信里的女孩似乎不是这样，她告诉我，时光荏苒，她的性格已经改变了许多，完全换了一个人。想想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也就不再计较什么，继续和她书来信往，鸿雁传情。

可是两年后，我回家探亲，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非难”。

来女孩家之前，为表达对未来岳父岳母的孝心，我买了盒点心。没想到，就在女孩母亲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原来这是一盒过期的点心，底部已经发霉，不巧的是让我这个倒霉的家伙给买着了。任凭我怎么解释，女孩的母亲就是不理解，以为我是故意为之，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数落我，嫌弃我是个穷当兵的，说当兵的没有钱，傻老冒，一根筋。并当着我的面，把我买给他们的糕点一股脑丢进了垃圾桶……

女孩母亲的歇斯底里，让我心头发颤，脊背发凉。而女孩却站在一旁，若无其事，什么话都没有说。弄了半天，女孩跟过去一样，仍然没有半点主见。一气之下，我扭头就走。

这一次，是我一脚蹬了别人。

【四】

往事如烟。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虽然比不上有钱人那般阔绰，但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回首过去，想想现在，不由得想起了作家路遥说过的一句话：“人，只能按照自己的条件寻找终身伴侣。就像种庄稼一样，只能把豆角和玉米种在一起，而不能和小麦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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