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陪各妈，各回各家

□黄晔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回家的人步履匆匆。

朋友问：“你们在哪里过年？”我答：“我去上海陪母亲，他去武汉陪老妈，儿子回国和我一起，我们是各陪各妈，各回各家。”朋友笑：“还真是各陪各妈，你们很时尚啊，其实，这样很好。”

其实，我们原来不是这样的。

刚结婚那几年，我们的春节几乎都奔波在路上。因为我们双方家里都只有两个孩子，人丁不旺，所以，春节是要兼顾的。好在那时候，我们还都在学校，有寒假，有足够时间。于是，年前得回娘家或者婆家一趟，然后回婆家或者娘家过除夕，年后，再到娘家或者婆家。

后来，考虑到孩子小，跑来跑去受罪，我们的春节改成两边轮流过，今年在婆家，明年在娘家，这样就只需要跑两趟，省了一趟折腾。

2013年春节，我们开始各陪各妈，各回各家。没有争执，没有不满，相互默契地达成了协议。

我有朋友自从结婚就没在娘家过年，即便是父亲不在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我理解朋友的传统，却不理解她对母亲的冷落。就这点上来说，我是反传统的。我以为不管婆家娘家，都是老爸老妈，不能厚此薄彼。尤其是当一方只剩下一个老人的时候，逢年过节，更需要子女的陪伴，人同此情，心同此理。

说起来，我很感激先生理解我失去父亲想多陪伴母亲的心情，也感谢公公婆婆的理解，至少到现在，他们还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流露过丝毫的抱怨和不满。

前天，儿子在微信上说：“老妈，我订好机票了，腊月二十七到上海，正好赶上过年。往返才三千多，真便宜。”我回复道：“的确是便宜，航空公司安全度高吗？”儿子说：“你放心，我都了解过的，没问题。”我紧接着关心“请假不会耽误功课吧？”儿子很有耐心：“放心吧，二月本来有一周的假期，加上几门课结业，也就耽误一两次课，回来后我会补上的。”儿子又哈哈笑着说：“人家都用猴年马月来形容遥遥不可及，我猴年春节回家过，这不就是触手可及了嘛，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理想一定能实现？”

儿子出国6年，只在家过了一次春节。那是我父亲骤然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儿子坚持要回国陪外婆和家人过春节。而且，从那以后坚定了学成归国的决心。

做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孩子能有更好的发展，更大的出息，儿子却说：“你们不能理解身在异国他乡的漂泊感，更何况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当然要和你们在一起。”从某个角度来说，儿子的话似乎显得有些没有远大志向，但换一个角度看，他又未尝不是一个眷顾亲情的好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尊重和接受。

就像今天，我做好清洁，插好鲜花，大包小包拎回家，准备好了孩子爱吃的东西，满怀期待，迎接和儿子在一起的猴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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