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穿越与批判现实！

杨超与李屏宾在《长江图》现场讨论景别第66届柏林电影节将于2月11日-21日举行。作为每年欧洲三大电影节里最早举行的电影节，柏林一直是中国电影记者的梦魇，因为每年它都挑在春！节！前！后！举！行！

吐槽归吐槽，柏林电影节日子挑得这么不受国人待见，但大家还是会蜂拥而至，主要还是因为这几年柏林“亲华”的选片政策。柏林电影节已经连续三届都将至少一部国产片列入其主竞赛单元了。

今年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的国产片是一部名为《长江图》的电影，导演是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杨超。

导演杨超有大师气象

杨超，这个名字相比前几年入围的姜文、宁浩和娄烨等人好像名头要小得多。再翻看这位杨超导演的履历，发现他只拍过两部长片《旅程》和《小英雄雨来》。

不过，当你翻看杨超导演的前作《旅程》时，能赫然发现两个亮点：一是本片曾获得“戛纳金摄影机奖”；二是在演员表里赫然写着如今风头正劲的导演“徐浩峰”的名字。

其实，导演杨超曾是被业内非常看好的导演。他很早以前的短片作品《待避》就被戛纳基石单元颁发了三等奖，起点不可谓不高。而且他与“第六代旗帜性人物”贾樟柯、《师父》的导演徐浩峰以及《悲兮魔兽》的导演赵亮正好都是北电同一届的毕业生，只是在不同的系或进修班。杨超的作品刚刚入围柏林主竞赛，而赵亮的电影也在去年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再加上成名更早的贾樟柯和徐浩峰；这应该是“78班”之后，北电在导演方面又一个井喷涌现人才的年份。

同级导演对于杨超的评价都是非常高的，徐浩峰曾在访谈里透露：杨超是他们那届里对于导演事业非常执着的一个人。而赵亮也表示：“在我们那届里面，杨超是最有大师气象的一个。”

《长江图》是一部魔幻爱情穿越戏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这位起点颇高的导演折服多年，期间甚至去接拍了《小英雄雨来》那类主旋律电影呢？原因其实就出在这部刚刚入围了柏林主竞赛单元的《长江图》身上。

首先，顾名思义，《长江图》的故事自然是发生在长江上，而且主线也是一个爱情故事，男主角是被《闯入者》片方扣上过“戛纳无冕影帝”之名的、伊能静丈夫秦昊；而女主角则在“错别字三部曲之一”的《不可思异》里，让王宝强“喜当爹”的辛芷蕾。

此外，“小武”王宏伟也参演了此片，我们甚至还在《长江图》的剧照中发现了“独立电影教父”张献民的名字。对于关心国内小成本艺术电影的影迷来说，这个阵容已经算是很强大了。

影片的题材可谓更夺人眼球。据称，《长江图》其实是一部魔！幻！爱！情！穿！越！戏！你没看错哦，是穿越哦！魔幻哦！杨超导演特别强调，《长江图》的“穿越”并非清宫剧式的“太子妃”穿越，而是在物理上能够实现的、让观众信服的穿越。《长江图》描述的其实是一位一直在岸上行走的“女修行者”与一位始终在船上航行的“失败的文艺男中年”的时空碰撞，而这条碰撞的时空纽带就是长江。

可能有些朋友一听“长江”和“魔幻”这几个关键词，马上就会想到那部讲述长江三峡移民，片中还出现“UFO与房子起飞镜头”的金狮奖影片《三峡好人》。不过，据导演杨超在采访中透露，《长江图》的剧本创作甚至还早于《三峡好人》，这从本片在2006年的鹿特丹电影节上拿到剧本资助一事就可以证明，《三峡好人》拿到金狮奖的时间是在此之后的。

10年前就启动却因投资巨大一拖再拖

但话说回来，是什么原因让这部10年前就启动的电影一拖再拖呢？当然还是那个可能困扰过所有导演的问题：投资。《长江图》由于牵扯到大量在长江上的实景拍摄，所以电影耗资巨大。据片方透露，这部电影最后的总投资超过2500万元，对于一部文艺电影来说，这个数字别说放在10年前，哪怕放到现在红火的电影市场下衡量，仍是一笔巨额的投资。

此外，《长江图》也请到了侯孝贤的御用摄影师李屏宾先生掌镜。而在李屏宾先生的要求下，《长江图》像所有的侯孝贤电影一样，也采用了胶片拍摄，这应该也是近年来唯一一部采用胶片拍摄的国产片。而这在工艺和耗材上又给影片带来了更高的成本。导演透露，尤其在拍摄船只戏的时候，胶片一方面带来了李屏宾要求的质感，但另一方面也带来了巨大的技术挑战。

《长江图》以秦昊角色长期工作的一条名为“广德号”的货船为主要拍摄对象。而为了寻找和拍摄这艘1:1大小的道具船，剧组也颇费周折。杨超透露，道具船只有“广德号”一艘，但为了拍摄这艘船从长江下游到长江航道的尽头这一全过程，剧组另外租用了好几艘船组成“舰队编制”以供剧组人员的住宿和拍摄，舰队船只最少的时候也有三艘船。由于行船、发电及供暖的燃油价格极其昂贵，剧组在船上停留期间甚至有过几次因制片人“断油取暖”发生争执的情况。

拍摄中的困难和挑战

船只戏复杂，涉及层面多，影片“审查”严格

事实上，拍摄船只戏的复杂程度也并非一般电影可以比拟。杨超曾回忆，每一次拍摄与船只移动有关的戏份都非常困难，因为在船只朝一个方向移动或掉头之后，如果还想再拍“第二条”“第三条”，往往就需要等待船只重新掉头或行驶到原来的位置，这还要考虑到江水流向以及瞬息万变的天气因素，往往每一条之间的等待时间要长于一般电影数倍。《长江图》一期的拍摄长达60多天，但导演说，最后真正拍摄的时间仅40天左右。正是由于以上原因，剧组船只在行驶到泸州、还有10%左右的戏份没有拍完的时候，花完了所有的经费，剧组只能停拍，那时是2012年3月。

随后，导演杨超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拿着《长江图》的片花到处找投资，终于在2013年11月，有片方同意出资，《长江图》得以开始补拍工作。但此时，李屏宾已经离组，影片受制于成本和外景的客观限制，在二期补拍时只能使用“数字摄影”。而在最后的成片里，关于“长江源头”的一些空镜头则还是导演自己拿着DV所采集的。所以，《长江图》的成片是一部集“胶片+高清数字+DV”三种素材于一身的电影。这本身也非常符合电影的“魔幻气质”。而它如此艰辛到疯狂的拍摄过程，也很容易让人想起另一部关于“行船”的电影——《陆上行舟》。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长江图》在现实层面还涉及到了长江流域曾较为猖獗的对于濒危动物的捕杀和私运的情节，这其中就包括“私运白鳍豚”现象的揭露。

此外，“审查”作为中国特色，当然也需要再对导演补个刀、怒刷一下存在感。

据导演杨超介绍，根据有关“审查意见”的下达，影片进行了大量删减。“这对于作者表达来说，显然又是另一种伤害。”

不过无论如何，此次《长江图》可以成为内地唯一一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的电影，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道酬勤”吧。  （苏雯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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