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巴山现在城里的人家都用上了天然气或煤气炊烟是见不

文/巴 山

现在，城里的人家都用上了天然气或煤气，炊烟是见不着了，可我的心里却时常有一缕炊烟飘过。

小时候，每当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总会习惯性朝我家的方向张望，每次我的视野里都会有一缕炊烟在我家的屋顶上悠然地飘荡。每当此时，母亲在锅灶边忙碌的身影便会晃动在我的眼前：母亲时而往灶里架一把柴禾，时而用铲子在锅里搅动几下……

那时，我们家人口多，很穷。父母一年到头都在生产队里干活，但他们和姐妹们都只能以玉米、红苕填肚子；大米是少得可怜的，全家只有我才有权享用，因为我是父母的独生儿子。“儿子是个宝。”父母视我为宝贝，上学和吃米饭都是我的专利。

每天我放学的时间正是父母出门干活的时候，而母亲每天下午都不能按时出门，她要留在家专为我烧米饭，为此，母亲下午的工分常常只能得一半，可她消耗的体力比其他人多得多。

母亲过早的衰老了。

突然有一天，我没能再望见我家屋顶上的那缕炊烟了，我幼小的身体陡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心是完全被掏空了似的。这时的我才第一次觉察到那炊烟对我是多么温暖、多么重要。当我跌跌撞撞跑回家时才知道，当天上午，母亲因劳累过度而晕倒在了水田里，当被人发现送进医院时，医生说母亲是因过度贫血而晕倒在浑水里捂死的。

那年，母亲还不满四十岁。

从此，我的童年和少年便再也见不到那暖人的炊烟了。

再见到那熟悉的炊烟是我结婚以后。妻是一个贤惠的农家女子。无论我是从外面干活或是赶集回家，都可以远远地看到我家的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一进屋，妻子便会为我端上一盆滚烫的热水，一碗香喷喷的热饭菜，还有一份饱含浓浓爱意的浅浅微笑。

炊烟总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爱的幸福。

后来，日子富了，我们全家都迁居到了城里，城里什么都方便，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带上一张嘴到饭馆里吃饭。吃得好了，玩得好了，妻也一天天新潮起来了，那熟悉的微笑也一天天从眼前消失了。这时，我是多么怀念过去的炊烟啊！

今年夏季的一天，我到大巴山深处采访一位老红军。原说翻过两座山就到，可谁知从早晨出发到太阳当空连一户人家也没见到。这时的我已是眼冒金星，两腿打颤，肚子也咕咕直叫了。本想就此打退堂鼓返回算了，突然，一缕炊烟飘荡在我的视线里。我一阵惊喜，精神也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便朝那炊烟的方向大步前行……

是啊，在我人生的道路上，炊烟常给我勇气，给我柳暗花明的希望。

而今，每当我来到乡间，哪怕是偶尔看见一缕升起的炊烟，我的心头便会由然腾起一股浓浓的情愫，如炊烟那般袅袅升腾，如炊烟那般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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