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诚毅《捉妖记》中的胡巴
许诚毅,这个个子小小的导演,也许一些观众对他比较陌生,提起《怪物史莱克》才知道,哦!原来他是“史莱克之父”啊。其实,从20世纪80年代起他已经闯荡好莱坞26年,从初级画师做起、高级画师、总监、导演,终于执导了《怪物史莱克3》,已经算是华人导演的一个小巅峰。如今,他回流国内,开拍《捉妖记》,创造一个中国化的萌妖。8月8日,《捉妖记》揽入20.4亿元票房,正式超越《变形金刚4》成为内地票房亚军,仅次于冠军《速度与激情7》。这也是国产电影首次票房突破20亿大关。
许诚毅在内地影坛堪称一战成名,而事实上,许诚毅的英文名Raman Hui在好莱坞动画界早已是名满江湖,他凭借《小蚁雄兵》、《怪物史莱克》、《功夫熊猫》外传短片《盖世五侠的秘密》,以及《穿靴子的猫》外传短片《萌猫三剑客》等作品在强手如云的梦工场牢牢占有一席之地。
此次《捉妖记》历经波折后的惊天逆转,与许诚毅在现实生活中跌宕起伏的命运有着相似性。许诚毅作为华人,在好莱坞独自闯荡,屡次陷入人生低谷,但他像孩子一样握着梦想,不肯撒手,最终战胜了自卑,成为“史莱克之父”,而现在,他的头衔已经换成了“胡巴之父”。
TVB小咖变梦工厂主力
许诚毅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和陈可辛是幼儿园同学,陈可辛太太吴君如此次也友情助阵《捉妖记》。年过五十的许诚毅,却长得像个孩子,满脸天真,说起话来表情丰富、手舞足蹈。许诚毅的办公桌上有面镜子,他会拿起来对着镜子做各种鬼脸。评价起幼儿园玩伴,陈可辛说:“他和6岁时相比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矮,卡通的脸庞,卡通的眼镜,卡通的身材。”
小时候,陈可辛的父亲会带着陈可辛和许诚毅去片场玩,许诚毅那时还提要求,“可不可以多拍些动画片?”没想到,长大后的许诚毅在动画行业,一做就是30年。
许诚毅说自己从小就看爱怪兽片、动画片,爱看武侠小说,看完还要自己画,少时的理想是当个画家,但画家梦显得有些不切实际,后来在香港理工学院学习设计,一度痴迷于摄影。
1984年,许诚毅在香港理工学院毕业后,还在TVB工作了半年,参与了《成语动画廊》及《小悟空》的制作。可那时TVB谁会看重动画片?他笑说:“现在TVB也不重视啊。那时TVB刚开始做动画,在深圳开了动画部,我还每天坐火车去深圳上班呢,有时就在深圳住一个礼拜,那时和上海美影厂的前辈合作学到不少东西。”半年后,他获得升职机会做编导,但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料,为了进一步提高动画制作技术,他去加拿大雪莱顿技术学院学习,“那是一个三个月的暑期进修班,花600块加币,学了之后他们觉得我可以做一些东西,就劝我留到加拿大或美国,后来我选择去了梦工厂,那是1989年。”
刚到美国,英语不够好,他还发生过囧事,“刚开始我英语很差,不敢和同事聊天,每天都想着最好不要找我讲话,曾经很糗的是一次我开会要做报告,讲了几句就被打断了,因为他们都听不懂我的英语,那时台下还坐着老板,后来是同事帮我讲下去的。那时我就明白我要努力,还好公司觉得我有能力,找了个老师矫正我的英语发音,当我的英语越来越好,交给我做的东西也多了。”
进入梦工厂的前十个年头,许诚毅在历经普通动画师、高级动画师后终于升格为人物设定主笔兼动画总监。2001年,第一部《怪物史莱克》,许诚毅担任角色设计和动画总监;2004年第二部,继续负责故事板、出任动画总监;2007年第三部,他亲自出任导演;2010年第四部,也有他的贡献。
国内不缺特效人才
从美国打拼回国内市场,许诚毅的见识和感慨更多了,“闯两边都一样难,去美国,对他们的文化、背景都不熟,有时同事凑到一起想主意,提到他们小时候看的电视剧,我就没看过,需要慢慢明白他们的文化。现在转回国内我也要知道我在这边遗漏了什么,要补课。这是一部地道中国原创的电影,我最不希望大家觉得这是外国人拍的。”
至于谈到好莱坞特效和国内特效的区别,许诚毅认为主因在于国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去做,“国内很长一段时间,魔幻片、动画片、特效都是空白的,没一路发展,现在就是好时机了,电影市场越来越大,很多人会去尝试。我们缺的是知识,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做一部动画片要多长时间。还有就是缺时间和金钱,我们是有人才的,但可能他要做很久,投资商已经不耐烦了。现在中国电影特效技术只是合格,没有到贴近好莱坞的水平。只要继续投入,我们可以和好莱坞一拼,因为我们是有人才的。”
向好莱坞学讲故事
许诚毅认为和华人演员闯好莱坞的艰难不同,做幕后,只要有实力就会上位,“初级画师就是天天画画,那时我好专注、好开心,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高级画师也是差不多,只不过要教人了。总监呢,一部戏的动画我都要管,盯效果,负责三十几个人的团队,考虑人手怎么分配,哪一个人强项在哪里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怎么鼓励他们,有时画师没时间我也要帮忙。做导演各方面都要管了,音乐、剧本、色块。没做导演之前,觉得导演一定高高在上,但其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好导演就是让团队参与人可以做到他们最好的东西,导演不是万能,也不是每一个工种的专家,所以我必须要给他们空间。”
效力梦工厂20多年,许诚毅觉得学到最重要的是怎么讲故事,这次《捉妖记》的叙事方式很好莱坞,专注井柏然和胡巴的父子情、井柏然和白百何的爱情、人与妖的打架,节奏流畅、看得开心。《捉妖记》上映后第二天,许诚毅一大早被电话吵醒,“梦工厂大老板卡森伯格打电话给我说‘恭喜你\’!”这部片周末票房比美国所有电影周末票房都好,“好莱坞老板们都吓呆了。”
有童心才能做好动画片
许诚毅说,如果人们评价他很孩子气,很天真,那么他觉得这是一种褒奖,“大凡做动画的人大都比较有童心、爱心和同情心,这既是个人性格使然,更是长期动画工作浸染所致。想要设计一个受人喜爱的角色,动画师需要带有童真和倔强。创作前我总是认真揣摩角色,自己画完再看的时候也有一份感动。”
许诚毅经常和一些动画人物说话,还喜欢念他们的对白,他说:“我常常觉得,我画的东西就站在我肩膀上。我把他们当真的啊!好像自己身边的人。”
年过五十的许诚毅心理年龄就像个小朋友,原本他设计一只坏妖会死,可是他越画越喜欢这只妖,越来越同情这只妖,觉得他的坏不是天生的,最后,这只妖没有死,结局就因为许诚毅的“不忍”改变了。
据工作人员讲述,许诚毅爱哭,从不发脾气,他拍片的时候哭,采访的时候也会哭。有一位动画师的东西一直得不到他的认可,几个月后,许诚毅看到这位动画师交的东西时,对着电脑就开始落泪。而在现场,他从不发脾气,即使某次反复强调的东西再三出错时,他也只是说:“对不起,我要离开一下。”
听起来好像许诚毅经常被大家“欺负”,可事实上,许诚毅是剧组的“魔鬼”,“因为他们可能从来没遇上一个脾气像我这样温和,但要求如此严苛的导演,能这样温柔地、反复地折磨所有人。”□综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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