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苦滋味——凉拌苦瓜□未 央 文/图

带他去捐款，给他说那个小女孩的家庭现状：今年清明，小女孩姐弟俩在跟奶奶去扫墓的路上发生车祸，奶奶当场丧命，她和弟弟都受伤住院。而女孩的爸爸腿有残疾，妈妈患鼻咽癌……他听后很不信任我似地问：“你是在编故事？或是你在拿连续剧里的剧情骗我？”

年轻好运的他硬是不相信，会有这样悲惨的事发生在他认识的人身上，发生在这人世间，他不相信人生真有苦楚。他以为，文艺影视作品里的苦，只是人们为了调剂生活而编造出来的。

我看着他黑白分明清澈如星的眼睛，无端想起许多少年往事来。那时年纪小，最喜欢吃糖，疼痛的时候、坏脾气的时候若能吃上块糖，那所有的不适统统都会变得可以忍受或微不足道。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吃龟苓膏，精美小巧的包装令人喜爱，黑褐色的固体散发微香，这一切都像在对拿着它的人呐喊：“吃我吃我。”我开心承情，愉快地把它放进嘴里，可是刚入口就吐出来，真是苦啊，苦到舌头都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苦的食物，食物不是甜的咸的酸的辣的吗？可请我吃龟苓膏的人马上纠正我，他说，食物本就是五味的，分别是酸，甜，苦，辣，咸。

后来，生活经验又明确地告诉我，人生的滋味与食物的滋味是完全相同的，都是酸甜苦辣咸。

人生路上，我们都不可避免地吃过一些苦，然后在辛苦中历练，终于能够看清这世间的定律，触摸到生命的本质，世间凡人，莫不在五味浸淫中度日，无一幸免。我对他说，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听《山伯临终》再也没有流泪，因为知道关乎情者，当为情死而不为情怨。我看董存瑞、黄继光这些革命者牺牲再也没有流泪，因为知道能为信仰而死的人是幸福的人。在街边遇到乞丐或有不幸的事发生在身边认识的人身上，我也不再流泪，因为我只会尽能力去做我能为他们做的微小事情……

就是这样喜欢上那些带苦味的食物的，如酒，越喝越暖。如茶，清暑解毒。如苦瓜，清热利肺……苦味入嘴，不再如年轻时跳窜燥怨，因为明白苦后会回甘，甘后有清香。

据悉，明代以前医书是没有记载苦瓜的，明代的《救荒本草》和《本草纲目》始列入，疑为舶来品。而清代王孟英的《随息居饮食谱》说：苦瓜清则苦寒，涤热，明目，清心。可酱可腌……夏日吃苦瓜最好，生津解燥。于是，我做了道凉拌苦瓜。

凉拌苦瓜的做法：

1.苦瓜洗净，对半切开，去掉苦瓜瓤，斜刀切成均匀的薄片。

2.锅中加水，调入一勺的食盐。水开以后倒进苦瓜焯水大约一分钟即可。

3.捞出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凉开水里。泡下凉开水即可保持苦瓜的绿，也可保持苦瓜脆的口感。

4.红椒和葱白切丝，泡入水中，以便卷曲。

5.把蒜茸放入调料碗中，加入生抽、醋、白糖、香油和两颗酸梅搅拌均匀。

6.把苦瓜捞出稍微控干水分，摆入盘中，再放上红椒和葱白，然后把调料汁淋在苦瓜上。

7.锅中烧热少许油。把热油浇在蒜茸上，即可食用。

陈奕迅有首歌就叫《苦瓜》，其中有这样两句歌词最为我所喜：真想不到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来愈记挂……所谓淡定从容，不过是熟知了苦性，是以不再怕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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